他声音森森凛凛,姜岁莳听在耳中,后背竟冒出了冷汗。 她下巴被捏得生疼,还想要往后退,可后面就是门了,根本没有能退的地方。 少年的手背抵在自己眼前,她盯着瞅了半晌,刚想狠狠来一口,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周丰年的声音。 “岁莳,赶紧下来吃饭了。” 姜岁莳回了声马上,微垂的目光再抬起看向周季燃时,多了几分硬气:“让开。” 这一次,后者倒是没再跟她闹,乖乖侧身让出了路。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周丰年看到自己儿子时,脸上的表情明显沉了沉。 “刚才你程叔打过电话来,说是他小儿子前天夜里在酒吧被人折断了手骨,燃燃,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少年拉开椅子坐下,坦荡的承认:“是啊。” “周季燃!”周丰年眼中的怒火明显齐聚起来,“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跟人打架,你把我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是不是?” 周季燃端起餐桌上热气袅袅的粥,喝了一口,“他自找的。” 他声音冷淡,像一缕烟,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周丰年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刚要发作,却看到少年放下粥碗,猛地抬起了头。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六月盛夏里,却冷得像是寒冰,里面的阴森气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 于是,周丰年满腔的怒气就这么压了回去。 他对于周季燃这双与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本能怵得慌,不得不放缓了自己的态度,“燃燃,我跟你程叔是故交,你们小辈发生争执,我们长辈脸面往哪搁?” 周季燃切了块三明治放进嘴里,反问:“你没有脸,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个毫无共情能力的人,怎么可能设身处地的考虑别人? 他根本考虑不了一点。 周丰年看着他这副惹了事还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姜岁莳出声打了圆场。 她伸手拉住周丰年的手臂,声音温温柔柔的,“老公,先吃饭吧,有什么事等吃完饭你跟燃燃好好聊聊。” 周丰年余怒未消,两道眉头紧紧拧着,但新婚第二天,他也不愿当着她的面跟儿子大吵大闹,还是收住情绪坐了下来。 姜岁莳抬起手,手指温柔地抚过他紧蹙的眉头,“别总皱着啊,不然可是会老的快的。” 她这么一哄,男人心底的怒火总算彻底熄了下去。 周丰年唇角轻挽,拉下她的手,“好,听你的,不生气。” 周季燃坐在姜岁莳对面,无视两位新婚燕尔的绵绵情意,自顾用餐。 放下筷子的时候,他忍不住抬了一下眼。 那眼神分明如水般寡淡,却偏偏荡漾出了一股散漫劲儿,勾得人心里发痒。 姜岁莳桌子下的双腿又忍不住夹了夹。 “我吃饱了。” 周季燃站起身,说完后,也没等别人接话,就径自上楼回了卧室。 周丰年在他走后,也放下了筷子,“岁莳,我有点事要出门一趟,大概下午回来。” 他边说边朝楼上扫了眼,“那臭小子脾气古怪,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打电话告诉我。” 姜岁莳笑着说好,起身送他出了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