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楚莲出去散心, 来到田埂上, 看到了一个放牛吃草的少年。少年背影潇逸, 引得楚莲注意,心念微动,萌生了想要一睹正脸的念头。 于是楚莲悄悄向少年靠近。 靠近了些,楚莲发现少年手里执着一条柳枝,柳枝很长,少年用手提着柳枝,点在地面的尘土里,手腕起伏间,尘土飘然。 见状,楚莲的兴趣少了一半。他喜欢爱干净的人,不喜欢这么大了还爱玩土玩泥巴的汉子。 可来都来了,少年只一个背影都如此挺秀俊逸,不看了正脸着实有些可惜,还是看一下吧。 楚莲继续向前靠近。待他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地上被柳枝划出来的,横排竖排的,工工整整的,居然像是......字句? 原来不是在玩泥巴玩土,而是拿柳枝在地上写字练字吗? 这是谁家的好儿郎,放牛的时候都不忘练字? 楚莲削减的兴趣一下子又回来了,并且升腾得更高。 楚莲状似不经意走过对面,实则迫不及待看少年长什么样子。 楚莲看到了少年的样子。 那一刻,田埂上的牛叫、蛙鸣,人声......一切纷杂的声音,通通都好像潮水一样往他的耳后褪去远离。 声音在变小,瞳孔在放大,楚莲盯着对面的少年,一颗心砰砰直跳,战鼓惊雷似的,仿佛就要冲出他的胸腔。 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少年衣服上尽是补丁,可能因为过水太多,掉色严重,颜色都不大均匀了。可就是这么一个身着朴素,甚至寒酸的少年,站在那里,站在春日万物复苏的田野里,就是无比地耀眼,耀眼得让人没法挪开视线。 周遭所有复苏的春色,全部只配做他的陪衬点缀,他往那里一站,入了谁的眼,谁就再也看不进其他任何。 万籁此俱静,唯有眼前人。 楚莲看得都痴了。 他在那一刻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嫁给这个少年。 后来,楚莲开始悄悄打听少年是谁,开始频繁出现在村里唯一的夫子罗夫子家附近,就为了寻找机会制造偶遇。 终于,直到盛夏的时候,楚莲逮到了机会,如愿跟江自流相遇了。 ... ... 回忆沸腾,楚莲心里酥麻痒痒,看着江自流的眼神都要滴出水来。 “阿莲没有想到,就那一次偶遇,江哥哥居然会把阿莲记到现在......” “不是,那天在场的人我都记得。”江自流打断了楚莲。他的声线清沉,像沁凉的泉水。 楚莲被浇的骤然清醒了。 他从回忆的滚烫酥麻里抽身退出,回味江自流刚才说的那句话,稍微有一点不太理解:“那天在场的人你都记得?那天少说也有八九个人吧?” 江自流:“原来你也还记得。” 楚莲:“......” 楚莲:“不是?我只是大概记得人数,至于是哪些人,可就不记得了。” 江自流淡淡道:“我自小记性就不是很差,遇见的人,报过名字的,自然而然就会记住。” 楚莲:“......?” 楚莲有点愣了,这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楚莲问:“你难道记得那天在橘子树下乘凉的所有人吗?” “罗大根,罗青河,陈必举......”江自流报出了几个人名。“咳...剩下的是哥儿,咳咳...我便不说他们的名字了。” 楚莲:“.........” 楚莲有点呆。 谁会记住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啊! 还有...谁要真听你说那天在场的都是谁和谁啊!你就是报出了名字我也不记得不认识啊! 但最起码楚莲清楚地明白了,原来,江自流不是只记得他一个人。 宛如一盆凉水劈头浇下,把楚莲灼烧滚烫的酥麻悉数浇灭了,楚莲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那份自得,也湮灭得荡然无存。 江自流见楚莲收了笑容,也不说话了,侧首看了眼敞开的大门,对他说:“咳咳...你哥哥不在家,若是有事...咳咳咳咳...明日再来吧。” 竟是直接送客了。 “......”楚莲闭了闭眼。 不过楚莲是知道楚年不在家的。 就是因为知道楚年不在家,楚莲才过来的。 那日楚年跑回家里,说是回门,其实分明就是耍横欺负人!不仅抢走了钱,偷走了狗,还辱骂娘亲,羞辱自己...... 这口气,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