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从今本想用鲛绡为她做婚服,无奈时间来不及,只好先裁一小块下来绣了盖头,剩余的布料则留给她日后做成喜欢的裙子。 绣娘的手艺很好,头纱边缘用金线绣了一圈繁复的花纹,缝上了珍珠流苏,整体薄若羽翼,既能保证她清晰视物,又很好地过滤了刺眼的光亮。 一出房门,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之后,沈千祈步子紧跟着顿了一瞬。 院子里挂满了火红的纸风车,就连回廊下也隔几步挂了一个,微风吹过,哗啦啦的响。 “这些都是晏从今一个人折的。”许鸢一附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和你师兄只负责帮他裁纸。” 原来他们三人这几日在忙的是这个。 沈千祈了然,继续跟着许鸢一走到了早早等在院中的晏从今身旁。 两人面对面,各执红绸花绳的一端,沈千祈悄声问他。 “折这些风车做什么?” “为你祈福。” 晏从今透过头纱看着她,笑容比以往都要柔和。 “我不信这些,但我希望你能幸福平安。” 纸风车不止有祈愿的作用,在泉先城一带,更多的是用作祈求家人平安顺利,生活美满,幸福永远。 头纱下的沈千祈笑弯了眼。 夏天是如此明媚又美好,蓝的天,白的云,绿的树,还有红衣如火的他们。 这样浓烈鲜明的色彩穿在他们身上,叫日光一照,炽热得仿佛永不分离的誓言。 尽管来参加这场婚礼的人很少,但有了满院哗啦响动的风车,一点也不显得冷清。 被邀请来证婚的许鸢一和林月池站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讲宣着誓词。 两人在蝉鸣和立誓声中面对面对拜三叩首。 不拜天地,不拜高堂,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只有彼此。 - 烛光盈满室内。 沈千祈坐在床边,裙摆像花瓣一样铺开,暖色的光照在其上,金线绣的凤尾合欢熠熠生辉。 她掀开头纱,目光担忧地看向桌边撑着脑袋努力保持清醒的晏从今。 “......你还好吗?” 白天晏从今状态都还好好的,谁知一到了夜里该洞房的时候,他却忽然脑袋昏沉,面颊微红,像喝醉了酒一般。 可问题是,知道他的酒量一口倒,沈千祈压根就没准备酒,连合卺酒这一步都跳过了。 晏从今晃了晃脑袋,撑着桌沿站起身,面向沈千祈。 “我没事。” 吐字清晰,语调正常,确实不像是有什么事。 他缓慢地走到床边,在沈千祈面前单膝跪下。 “还差了婚聘书没有给你。 我想了许久,婚书的作用是为了证明我们缔结了这份契约,但那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我会给你更有意义的。” 烛火忽明忽暗地映照在他的侧脸,他垂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随着他的动作,除了淡淡的血腥气,空气中还多了一股甜甜的花香。 很熟悉的味道,似乎在什么时候闻过。 沈千祈闻着花香,低头看着晏从今面上不正常的潮红,脑袋“轰”的一声,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他这个状态该不会是...... 算算日子,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好像是该来第二次了。 晏从今弯着眼眸,将带血的掌心递到沈千祈唇边,温声诱哄她。 “喝下去。” ...... 虽然知道他不会害自己,但喝血这种事情对沈千祈来说还是有点难度。 迟疑一会,她只伸出舌头舔了一小口。 但这些就足够了。 晏从今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掌,又将那把匕首递给她。 “给我一点你的血,可以么?” 沈千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她相信他。 她怕疼,拿着匕首比划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像他一样划破掌心,只在指腹上划了一道小口。 温热的血珠霎时冒出,晏从今握着她的手腕,含住她的手指,舌尖扫过指腹,卷走了那一粒血珠。 过电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