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退路了。他不加思索,将手从傅温礼西裤的裤腰中伸了进去,却在即将触线前,被傅温礼一把推开。 容凡脚下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撞到了身后的落地窗上。 傅温礼见状本能地想要上前扶他,伸出的手已经举到了半中央,却迟迟未有下一步动作。 忍受着肩胛骨传来的痛感,容凡寻找着支撑站定,缓了缓,上前再次拽住了傅温礼衬衫的衣角:“你对我,是会起反应的吧?不然为什么推开我?” 傅温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手箍在了容凡的臂膀两侧,沉下眸子严肃地看着他:“容凡,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啊。”容凡想都没想出口答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我喜欢你,我不后悔的。” “可我不喜欢你。” 傅温礼咬咬牙,神色坚定不疑有他地说道。之后垂下眸,回避了容凡的目光。 “咱们之间的关系只能停留在长辈爱护晚辈的层面上,其余的,你就不要再想了。” 他背对着容凡看向窗外的夜景,深呼吸后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环山公路的道旁挺立着两排高耸的法国梧桐,于微风中摇曳着翠绿的枝桠。 空旷的路面上偶尔有车穿行而过,很快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昏暗的暮色里。 玻璃窗前映射出一个略显的孤寂的身影,月光倾斜在他冷峻的侧脸上,难掩眼神中的那一丝落寞。 而傅温礼却将自己所有不该显现的情绪完美地隐藏了起来,只留给容凡一个代表着拒绝的背影。 “你说你不喜欢我。”容凡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忍着心脏被撕碎般的疼痛、哑着嗓子开口道:“这五年,你究竟是图了个什么?” “你让我和你生活在一起,事无巨细地照顾我,宠着我、给我承诺,现在却说不喜欢我。”容凡凝眉,说着不禁哽咽了起来:“所以我只是你从外面捡回来的一只没有人要的可怜小狗对吗?” 傅温礼听着容凡的话,心跟着狠狠揪了一下,很快又平复了气息,沉声道:“你父亲于傅家有恩,我对你的照顾是应该的,但那绝对上升不到爱情的层面。” “你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我产生了依赖。”他说着自嘲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也怪我把你管得太严了,应该早一点让你学会自立的。” “不是依赖。”容凡反驳他:“我爱你,我确定我爱你的。” “可爱情是双向选择的。”傅温礼回头望着他:“容凡,不要让自己陷在这么被动的情绪里。以后的路还长着,你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那个人的。” “双向选择。”容凡嘴里喃喃念叨着这四个字,眼眶突然就酸胀了起来:“所以在这段感情里,我又变成了不被选择的那一个?” 容凡的“又”字咬得很重,闭了闭眼睛想把即将涌出的泪水藏住,再睁开时,目光中却透着满满的绝望:“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母亲改嫁、为了陌生人抛弃了我,你把我带回来养着,却也只是念在父辈间昔日的情分上。” “我好像……”容凡说着顿了顿,唇齿微颤:“从始至终,就没有被谁坚定地选择过。” 容凡话音落地,房间内如无人一般沉寂了数秒。须臾之后,他动动唇、艰涩地开口道:“你不是说过不会不要我,不会抛弃我的吗?我以为你是爱我的。” “抱歉。”傅温礼说:“是我的言行给了你误导。” “不是你的错。”容凡苦笑一声摇摇头,眼里却自此没有了光。 “从始至终,都是我傻傻的一厢情愿罢了。” 两人的谈话到最后,傅温礼还是走到桌边给容凡换了一杯温水,做了些嘱咐后,将容凡独自一人留在了房间内。 他说他们彼此现在都需要时间,需要冷静。 容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是失去了支撑瘫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容凡现在其实最不需要的就是冷静,今晚从傅温礼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已经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