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腹诽,数日不见,他这糊弄人的功夫真是又见长了不少。 燕姑姑笑道:“回殿下的话,皇后殿下是与长公主殿下一道过来的,此刻正在里间。” 阮问颖还在等着下文,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背被人碰了一下,先是一怔,接着明白过来,装出一副讶中带喜的模样,开口接话:“娘也在这里?姑姑可否让我二人入内觐见?” 燕姑姑似有为难:“这……” 她没有把话说完,也不必把话说完,因为杨世醒与阮问颖都是知机的人,见到她这番情状自然会明白她的意思,用不着她把话说清楚,以免言多有失。 而杨世醒原本就是来一探虚实的,知道结果后没有再纠缠的必要,阮问颖更不用说,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进来,于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多说。 杨世醒道了一声:“看来是不巧了。既如此,我二人便不打扰姑姑,劳姑姑在母后与姑母得闲时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来过,给她二位请安。”带着阮问颖告辞离去。 等到出了主殿,走上回廊,绕过几个弯,瞧不见候立在外头的宫人侍女,阮问颖迫不及待地开口:“你看,我就说吧,娘和舅母一定是有事要谈,你还不信,非要进来。” “还说什么不想我们的亲事出差错,我方才被你绕了进去,竟没有觉出你话里的漏洞——你这话若是拿去给太后,尚有几分道理,可若是拿来说我娘与舅母,就是大大的偏误了。” 杨世醒镇定自若,没有一点被指摘的羞愧或不满:“我进来看了才能知道你说的话对不对,要不然你也不会有底气像现在这般指责我,是不是?” “至于亲事,她们自然不会聚在一起商量怎么拆散你我二人,但是商议如何应对太后或其他人的从中作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然为什么她们要密谈?” “我怎么知道。”阮问颖嘟唇,“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人的亲事会顺顺当当的,哪成想会有这么多麻烦,我还想问你呢,到底能不能娶我。” 杨世醒偏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若不在乎婚仪仓促,我可以去向父皇请旨,让他尽快择定婚期,便是明日就将你娶到宫里来也未必不能成,就是不知道你——情不情愿。” “那还是算了。”她有些讪讪,“婚仪是否仓促并不重要,但……但我如果明日就嫁给你,怕是天下人都会笑话我……” “且马上就要年底,开春之后是太后的大寿,宫里要忙的事情多着,如果再加一桩亲事,那可真是要人仰马翻了……还是缓缓再说吧。” 杨世醒继续看着她,目光浅淡,又似藏着幽深,让人分辨不清其中的意味。 “看来你也不是特别担心啊,我一说婚期提前就立刻摆出大把的道理推辞。你真的肯嫁给我吗?不会临头做出什么逃婚的事情吧?” “当然不会。”阮问颖不满地看他,白皙娇嫩的面庞生出几分羞恼的红晕,觉得他看轻了自己,“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没担当的人吗?” 就是在她没有认清楚自己心意、彻底喜欢上他之前,她都没有这么想过,他这么说她,实在是太小瞧她了。 杨世醒立刻朝她道歉:“对不住,是我说错了话,请你原谅。” 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你把嫁给我这件事情,看作是你必须要完成的担当?” 他慢悠悠地看向她,缓缓道了一声“你……”字。 阮问颖瞬时没了一半的气焰。 “……我既答应了要嫁给你,就会践诺,即使是我心甘情愿答应的也一样。”她强行找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瞎想。” 杨世醒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他的神情仿佛洞察了一切,明白了所有她说出口和未说出口的缘由,让阮问颖感到越发的心虚,只好悄悄把手探出去,主动握住他的,用这样一种讨巧卖乖的方式来对他撒娇。 两人沿着回廊相携而行。 安平长公主喜好园林景致,长安殿内处处是亭台楼阁、轩榭廊坊,径路交错,从主殿到宫门口有许多条路可以走。 他们先前进来时走的是虹桥,路程比较短,此时离开则上了回廊,蜿蜒曲绕,通向四方。 在经过一个岔口时,阮问颖的眼角余光瞥见一处熟悉的地方,不由得停下脚步,拉了拉杨世醒的手,道:“你看那里,是我们小时候常玩捉迷藏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杨世醒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一笑:“怎么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