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资格这么说,因为陛下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满,笑道:“妹妹尽管放心,皇兄一定替你做足排场,不比当年求娶你皇嫂的时候差。” 安平长公主这才心满意足地笑语:“那妹妹就在这里谢过皇兄了。” 倒是信王轻咦一声,道:“弟弟虽然没有嫁娶儿女的经验,但也知道提亲是要看吉日的,皇兄怎么不先去请真人算上一卦,再让侄儿空出相应的日子?” 陛下笑容一顿,恍然拍额:“正是!朕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最终,陛下决定明日一早携皇后前往三清殿,亲自替杨世醒求占吉日。 午膳在一派和乐融融的氛围中过去。 用罢之后,阮问颖本以为要和母亲一块离宫,没想到安平长公主却道有事要和皇后相商,让她先随杨世醒回含凉殿。 她忍不住询问了一声:“母亲有什么事要和舅母商量?” 对方笑容款款:“自然是你与你表哥的亲事。别看你舅舅方才说的笃定,真要他大包大揽啊,不知道会出多少差错,连吉日都能忘卜,还能指望他什么呢?娘可不能让你的终身大事被搞砸了。” 阮问颖听了,没有再说什么话,乖巧地颔首应了一声,同杨世醒一道拜别长辈,出了紫宸殿。 三月春风和煦,正是万物苏生的时节,宫道两旁绽红抽绿,点翠出新,景致分外迷人。阮问颖却没有一点赏景的心思,一路无话地跟着杨世醒回到了含凉殿。 才至曲泉阁,让周围侍奉的宫人都下去,尚不及坐稳,她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你觉得信王对我们这桩亲事是怎么想的?” 杨世醒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要问你娘和皇后的事。” “她们自然要问,但我还是比较想知道信王。”她道,“我总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太后寿宴那晚,他明显对陛下等人感到不满,怎么今日却又笑脸相待?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杨世醒在凭案边坐下,施施然拿过一卷书,翻开垂眸道:“不奇怪。他在那日之后与皇后会过面,许是得了什么话,把心结解开了,便有了今日这般的行止。” 阮问颖吃了一惊:“什么?他见过皇后?他们——他们是单独见面的吗?” 他嗯了一声:“私下会面。” “你怎么知道?” “我查出来的。” “那——这件事陛下知道吗?” “我都知道的事,陛下有多少可能不清楚?” 阮问颖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她喃喃轻语,“信王我可以理解,可是皇后她——怎么会——” 难道皇后对信王余情未了? 阮问颖的心底浮现出这么一个想法。 她不敢把此宣之于口,小心觑了一眼似是在认真看着书的杨世醒,慢慢走到他身旁坐下,迟疑道:“他二人在相见时谈了什么话,你……清楚吗?” “不清楚。”他淡淡道,“我还没有那么神通广大。” 闻言,阮问颖不知道是该感到失望还是放松。 倘若他们能知晓那场谈话,或许就能知晓当年的真相,但万一皇后和信王谈的是些……不怎么好的事情,那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而且她也拿捏不准身旁人现在的心情,干脆换了个方向询问:“那……你觉得,信王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吗?” 信王虽然常年在外漂泊,以至于她长这么大了才头一次与对方见面,但既然她的母亲能怀疑杨世醒是否为其之子,就说明皇后怀有身孕那会儿,他是在长安的。 而这一场偷梁换柱的戏码能把两位公主都牵扯进去,那么再多加一名王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暂时还不清楚。”杨世醒道,“我正在查。” “这样……”阮问颖应了一声。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信王真的和这件事有关,那陛下岂不是太过可怜了?被妻子和兄弟联手蒙在鼓里…… 曲泉阁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杨世醒打破了这阵沉默:“在想什么?”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