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不答,也躺在榻上起不来,只能继续由人服侍着喂食喂药。 收到霜降送来的这份消息, 阮问颖只微微紧张了一会儿, 就淡化了关切之心,派人请吴想容过去诊治。 诊治的结果是没有大碍, 大长公主过两日便会好。 得到这个答复, 阮问颖的心情很平淡, 既不觉得松了口气,也不觉得失望遗憾, 仿佛听闻了一桩再平淡不过的音讯。 她想, 她对她祖母的感情正在步步减弱,爱也好, 恨也好, 都不再留有鲜明的痕迹。 两日后,大长公主如吴想容所言清醒, 并在发觉自己身在何处后勃然大怒, 叫骂不休。 大长公主叫骂的什么,霜降没有明言,但阮问颖也能猜出个大概,无外乎是骂她孽障、不孝之类。 对于侍女在禀报中提及的“大长公主殿下几次让奴婢请姑娘过去,说是要见姑娘”,也能猜出对方的原话不会这么好, 约莫是“让那个孽障滚过来”云云。 她询问道:“祖母精神可好?” 霜降道:“大长公主殿下精神尚佳, 除了时犯咳疾以外, 并无其他病症。” 她遂微笑起来, 道了一声:“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祖母,说我明日会去别苑,请她早早安歇,养足精神。” 霜降一愣,似是有些不解她为什么会答应过去,但也没有多问,垂首恭敬地应了声是。 翌日,阮问颖赴约前往别苑。 不过她不是一人独行的,而是和阮子望一起过去。 “二哥,我的侍女来报,祖母她已经醒过来了。虽说她对我有些不好,但到底是我的祖母,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看看……” “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去?我知道,二哥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是挂念祖母,二哥不如和我一起过去?也好陪着我。我、我实在有些害怕……” 她用上述一番话语换来了阮子望的同行和倾向于她的立场,在见大长公主时也用了点小技巧,领先兄长几步、隔着垂帘向其开口请安。 大长公主对她可谓恨之入骨,于昨日得知她要来的消息,定然一整晚都不会安睡,乍然听闻她的声音、看见她模模糊糊的身影,自然会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而不关心她是否有同行人。 果然,对方立时出言叱骂:“孽障!你还有脸过来!你行下如此忤逆不孝之举,不知悔改也就罢了,竟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本宫的面前,是觉得本宫无能,已经治不了你了吗?!” 对此,阮问颖还没来得及开口,阮子望就先忍不住了,不可置信道:“祖母,您怎可如此说小妹?!” 听见他的声音,大长公主先是惊讶,旋即冷笑:“怎么,这个孽障不敢独自面对本宫,所以拉着你一起来了吗?为什么不带六皇子过来?还是说,不过短短几天,她就被那个野种抛弃了?” “野种”二字在阮问颖心里扰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不动声色地瞥向阮子望。 幸好身旁人浑然不觉,只震惊在长辈粗俗的话里:“祖母!小妹为了你的病殚精竭虑,得知你醒后立即赶过来,就为了确认你是否安好,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妹?这太过分了!” 大长公主嘶声猖笑起来:“本宫过分?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好妹妹做下了何事,才招致本宫这般对待?这样一个不敬尊长的孽障,当初就不该让你娘把她生下!该活活掐死在襁褓里!” “祖母!”阮子望这下的怒气是真的抑制不住了。 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口吻说话:“我和小妹敬你是长,对你处处礼让,你莫要倚老卖老,仗着是我们的祖母就为所欲为!” 大长公主如何忍受得了这份指责?自然越发怒火中烧:“本宫乃先帝亲封的大长公主,你们合该敬让!枉本宫对你们一片疼爱之心,你们如此对待本宫,他日——” 话音未竟,她就剧烈地咳喘起来,听起来颇有些撕心裂肺,让阮子望把想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一张脸憋得通红,看起来既愤怒又痛心。 阮问颖在旁看着,觉得这场戏差不多了,故作失落地温言劝慰:“二哥,你少说两句。祖母本来就对我有所微词,如今又在病中,脾气自然不好……你别刺激她。” 阮子望脸上的痛心之色果然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越发不满的愤懑:“我刺激她?明明是她——” “我知道。”她打断他的话,“但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我们的祖母,需要敬她让她。二哥,你先下去吧,我来服侍祖母用药。” 阮子望不可思议:“她都这样——这样说你了,你还要服侍她用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