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得也不多吧。” 他还好意思提他的两个女儿? 江憬看到桑黎川的眼珠在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在想应付他的对策。 接着他就听见桑黎川信誓旦旦地喊冤叫屈,“这次只是意外,你们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对我产生这么深的误会啊。” 他说的话是前后矛盾的。 江憬紧拧着眉戳穿:“您刚才还说采购部的主管更换频繁。” 桑黎川见编不下去了,索性破罐破摔地承认,随后开始东扯西拉:“是,我没能力挣钱,害得手底下的工人跟着我一起受苦。但当初我混得好的时候,有福也跟他们同享过啊。逢年过节我上工地发红包,出手那叫一个阔绰。后来跟我一起创业的发妻病了,我变卖家产,倾其所有,四处求医问药,可她最终还是离我而去了,险些一蹶不振,幸得贵人相助才有了今天。我一共遇到了两个贵人,一个是我现在的妻子毓芳,一个是你的父亲。” 情绪酝酿到一定程度后,他竟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我对他们都很感激,并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共享富贵,可当我因一时的时运不济走下坡路时,发现他们一个弃我而去,一个要与我分道扬镳,这滋味,不好受啊。” 说着他痛心疾首地望着江憬继续说,“虽然我知道世态炎凉,但小江啊,你给评评理,做人不能够这么做吧。” 接着,他卧在病床上扮作奄奄一息的模样,指着窗户说,“我受伤后没一个人来看过我,我就望着这扇窗回顾我的半生。你说人活成我这样还有什么意义。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对不起发妻,对不起续弦夫人,对不起女儿,对不起工人,更对不起你父亲。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如引咎自裁,一了百了。” 这就是畏罪自杀的人的心路历程吗? 江憬如此好脾气的一个人都被桑黎川气笑了,顺坡就驴道:“您放心,桑逾和桑珏我会代您照顾好的,您要是实在觉得痛苦,可以安心去了,也好让两个女儿少尽些赡养义务。” 桑黎川一听到“赡养”两个字眼睛都亮了。 刚才桑黎川演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江憬还是冷漠地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按理说我不该站在这里指责您。但身为公民,您如果违法了,我无法包庇,也没人能姑息。您可以不伟大,但不能自私,孩子们需要一名没有污点的父亲。如果您拒不偿还欠工人的债款,所有账户被冻结后将身无分文,落得东躲西藏无处安身的下场。可如果您将工人的薪酬结清后宣告破产,我每年可以给您二十万为您养老。这笔交易您做吗?” 一年二十万,是他目前不吃不喝全部的收入。 桑黎川闻言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笑了笑:“我的两个女儿,你看上哪个了?” 江憬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涌上了头,手止不住地在颤抖。 姜还是老的辣,桑黎川眯了眯眼,拿到筹码后立刻换了副嘴脸,拍上他的肩,嗤笑道:“一年二十万?小江,我的两个女儿,一个都不好娶啊。一年二十万就想打发我?尤其是我的大女儿,那可是前途无量啊。我要是破产了,她们不就没有依靠了吗?我为什么要宣告破产?我不是说了,我手头的不宽裕是一时的,等我渡过了难关,又是一条好汉。我也没有污点,更不会违法。钱我迟早会还上的,你们家若是在这时候助我,我们将来就是亲家,如果你们家袖手旁观,那么将来就是冤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憬终究是年轻了些,心慈手软了些,一下就让桑黎川把局势逆转了。 他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盯着桑黎川,对峙了足足两分钟。 没有告辞就走了。 但他不算无功而返。 至少让桑黎川意识到了,他的两个女儿身上是有利可图的。 那么桑黎川大概率会把这当做底牌好好珍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使用,更不会轻而易举地毁掉,事到临头势必会有所顾虑。 但愿他说的这些话,桑黎川会慎重考虑吧。 嘴倒是挺硬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反悔。 江憬上午忙着做实验没顾上吃午饭,为了这件事中午也没吃午饭,走出桑黎川的病房就开始胃疼。 胃里像插了根满是螺纹的钢筋,沿着一个方向搅动。 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一片冷汗。 他人就在医院里,却没有找个医生看一看,硬生生忍着疼扛了片刻,挺直脊背出来医院。 这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