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婳本就是个顽劣之辈,要我看,她那继兄继母亏待她也是罪有应得。何必在意?” 崔韫听到沈婳二字时,不由凝神去听。 “谁说不是呢,上回我还亲眼瞧见她当街伤人,街头三岁小儿都知礼数,唯她借着是沈巍之女,绣坊名扬天下便凭地撒野,这般不省心的女娘倒不如早些死了,免得遭殃祸害他人。” “她本就恶疾缠身,兴许也活不了几年。” 姬纥闻言蹙了蹙眉。去年皇后千秋,他送的百鸟朝凤屏风便是出自沈家绣坊,由三十余名绣娘耗时一年完工。 此刻闻言,对其的印象也差了不少。 “沈家绣品是好,可沈家却不知如何教育女儿。” 郑千喻却不爽快。 沈婳是当街伤人了,可那也是对方先动的手。 怎么,就因她家大业大,刁名在外,便连还手的余地都没了? 在世人眼里,是不是沈婳做什么都是出格? 郑千喻不敢训斥姬纥,却试图想为沈婳挽回些许名声。 “公子可莫听信这些一面之词。” 说着,她叹了口气,硬挤出一颗泪。语气沉重的令人心酸:“那沈婳也异常可怜。” “亲人相继离世,留下的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肝。” “你是不知,她前不久还被当众未婚夫同其母好一翻羞辱的退了亲。” “那负心汉转头又与别家故作柔弱清高除了识几个破字一无是处的女娘纠缠。” “沈婳多要面子啊,那天,愣是挽回不得当场泪如雨下,她啊,强撑这一具残体,活的比谁都艰难。” 崔韫若有所思。却无半点接烫手山芋的为难。 与他而言,要的只是谢珣的人情,至于沈婳为人到底如何,他都不会在意分毫。 阳陵侯府从不缺一间空房。可崔韫从未想过将人接入府邸。 他嫌累赘。 来投奔侯府的女娘并不在少数,阳陵侯夫人尽数接纳,为此,逢年过节,他还得不厌其烦的遣人送上一份礼。 与其让沈婳入侯府,看在谢珣的面上,他还得特地关照。倒不如将人安置在他盛京名下的一处别院。 安排医侍和婢女,也就不必操心了。 眼下年关将至,他也得早早赶路回去才好。 姬却纥最是听不得人间疾苦。 “她也太惨了吧。” 郑千喻假意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是啊是啊。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那她如今怎样了?” 就在此处躺着呢!你说巧不巧。嘻嘻嘻。 郑千喻并未道出沈婳身份。只是隐晦道:……“不太好。” 可她的拙劣演技也就骗骗姬纥了。 崔韫掩下郁沉的神色,并未出声,而视线却落下激烈抖着手不知何时转醒的女娘身上。 沈婳羞耻的呼吸艰难,她本就高傲别扭,更何况眼下。 她可是金银玉石里长大的,有钱的很,只是没命花!罢!了! 她惨什么! 然,那边的嗓音未断。 “沈婳她运气也不好,去树上摘枣,都能遇上野蜂攻击,摔落伤了腿养了大半年不说,脸上肿的跟包子似的,丑的她亲娘都认不出。” “还有,她……” 沈婳:郑千喻!!去死吧!!!这么丢脸的事,她提什么提! 沈婳激动的忍无可忍,费力的支起身子,准备出声制止郑千喻,却又难以抑制的咳了起来。 喉咙却愈发的痒。再也没法停下来。甚至涌起一股腥甜。 而就在这时,眼前多了杯茶盏。递茶的手骨节分明。 沈婳微愣,看向手的主人。 那双看似平静的眼波下,哪儿还有先前的刻薄锋利。就好似适才沈婳花了眼。 见她愣愣的没接,崔韫也不催。 郑千喻戳戳沈婳的腰,小声道。 “这公子也就性子看着冷,实则最是好心不过。” 这样啊。 沈婳压下疑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