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嫁人前,哪家女娘没有点小性子。何况这是崔宣氏的全部心血,再者,她是不愿去做崔家妇的。 崔宣氏笑,念起过往眸色却化为黯淡。 她是颇有才情的,女娘也曾少时怀春,盛京的才子更是多如牛毛,她喜文,又怎么会看上粗鲁的武将。 一个读书,一个却是拿刀弄棒。便是说话都没法说到一处。两两一对比,便知真浅。 回回都是被他折腾到半宿。 崔宣氏对床笫一事是有些怕的。也就日日都在盼着崔旸早些去战场。 嫁了人,自该将他当做夫君看待。可到底心存怨念,怪他不会疼人。 让她稍稍对崔旸改观的还是当初没怀上崔柏时,她难得出府陪着娘家人一道去道馆,刚走到半山腰,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毫无准备,无伞,无蓑衣。当场乱成一团。 便是片刻功夫,全都被淋了个彻底。 来此,心必须诚,如何能中途折返?这是大忌。 崔太夫人被众婢女搀扶着步步拾级而上,嫂嫂怀着身孕阿兄体贴照看走的很是艰难。 雨模糊了视线,倘过脸颊顺着修长的脖颈,往下落,房妈妈护着她,她慌乱间却是险些一个打滑。 这时,崔旸来了。 他明明该在军营里。 男人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这一条山路在他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 “你怎么来了?” “瞧着天气不对。恐你山路难走。” 男人一步两个台阶,轻轻松松超过了嫂嫂,又快又超过了宣太夫人。 当时不过是新婚,如何能在旁人跟前这般亲昵? “走太快了,可别滑倒了。你且放我下来。” 她惊恐道。 “信不过你男人?” “我还舍得将你摔了?” “腿抖什么?我昨夜特地没弄你。” 他说的话,实在让崔宣氏羞愤不已。 她最厌恶的也是崔旸说的话不分场合,丝毫不文雅。 可崔旸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送入道馆。打了热水后又下山要来了换洗衣物。 来来回回的折腾,就好似是他分内之事般。 她看在眼里,埋怨有,可女娘的心动也有。 再后来,她有了崔柏,同崔旸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恩爱。直到吴家人的出现。一次又一次的磨着她的性子认清了现实。 而崔旸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失望。 她看向崔旸的眼神便淡了,情绪也淡了。 她做尽妻子该做的分内之事。却独独没了温存。 崔旸也跟着变了,变得沉默寡言。 她又何尝不是? 相对而坐,却无话可说。 崔宣氏甩掉这些思绪。人都死了,也没意义再去计较这些。 “吴妈妈,你陪着沈娘子,她若累了,再送去厢房歇下。” 她叮嘱沈婳:“无需见外,有什么同房妈妈说。” 沈婳点点头,目送她和乔姒去帮忙离开。这才去取过石桌上摆着的鱼食。 她取了一小把,靠在栏杆处,视线往下探,水很清澈,却因天气严寒,而带有一层薄薄的冰。 沈婳视线一转,拾起不远处的一根细竿,对着池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