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天日,将那些她刻意不去多思的事,暴露天地间。 “他当年嘴里不说,可却是想再生的。起先他能同我一道怀念阿娘,后脚却也能去沈薛氏的屋,再后来渐渐的,有一年他还忘记了阿娘的忌日。” 因为,那段时日,沈薛氏的弟弟出了事,他急着过去摆平。 沈婳那次可生气了。 她孤伶伶去上的坟,烧着她准备了多日亲手叠成元宝形状的香纸。 等日落时分,她回去后,沈巍还没回来,女娘抱着空空的竹篮,就坐在沈府门前等阿等。 她等到的是,醉着酒被沈薛氏扶着的沈巍。 那时的沈薛氏可装了。 “诶呦,漾漾,你身子不好,怎在外头坐着?” 女娘恶狠狠的瞪着她,仿若是一只随时能咬人的小兽。 沈巍一见她就笑了,他转头同刚娶进门的沈薛氏道:“她自幼就是如此,每回受了委屈,就坐在门槛这边等我诉苦。” “来,同阿爹说说这次是怎么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还笑的出来? 沈婳觉得刺眼极了,她倏然站了起来,红着眼:“我讨厌你!讨厌你!” 沈巍一愣,忙解释。 “你这是怪阿爹身上酒味太重,熏着你了?” “是阿爹的不是。” “事儿解决了,今儿高兴,免不得多喝了几杯。” 沈婳说完,越来越低落。 而后,她听到身侧的男人道。 “五月初三,也快到了。” 沈婳蓦地抬眸。 崔韫低头看她:“你总不会还是一个人。” “那日,我陪你一道去上香。” 沈婳的心有一瞬间忘了跳动。 总不会还是一个人。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跨越了前世,更像一道无法避免的闪电,直直劈入她的心脏,却一点也不疼。 反倒像江南水乡的绵绵细雨,有些痒,也令人沉迷。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 女娘不自然的弹开,她撩开布帘,努力用手扇着风,试图平息那瞬间涌上来的红晕。 女娘很刻意的转移话题。 她问:“你可要回大理寺?” “先送你回去。” “那我得先去趟布庄。就在前面的那一条街,你将我放下,就去大理寺吧,我还想在外头逛逛,这次还有不少物件得置办。” “行。” 正巧是熟悉的街巷,一线天的招旗飘飞。 “不知一线天这些时日可有新的菜色?” 崔韫:“就这么喜欢一线天?” “自然。” “那一风堂呢。” “一风堂绣品上乘,我定然也是愿意去捧场的,回头等我重振绣坊,沈家苏绣自还会重新站上另一层高度,摆到一风堂里头。” 崔韫看着她,女娘在说到绣坊时,眼眸都在发光。他笑了笑,把人拉过来。 “沈婳。” “嗯?” 女娘故作镇定,抹了口脂的唇瓣嫣红,衬的女娘愈发白的泛光。 他禁不住低笑,又将人往怀里拉进了几分。 “可以躲。” 女娘好似猜到他要做什么,眼眸剧烈的颤了颤。也许是那一瞬间的悸动,一切好似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可女娘眼眸过分清澈透明,她什么的不懂。 崔韫叹息一声,按着她的后脑,防止她中途再逃脱。微压低身子,朝一处落去。 女娘细白的手指猛的攥起身下垫着的褥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