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得早些找。幼童身子娇嫩个,穿的衣裳鞋子,戴的帽子样样都得精细。” “我如此尽心,侯爷当父亲也该如此。” 崔韫明白了。 沈婳是提前就知道了这件事,这才跑来睢院。偏偏他如实相告,将特地来兴师问罪的女娘打了个措不及防。 她来前,早就做足了一日两日三日没消气前一直折腾他的准备。 眼下事情摊开,女娘也准备闭着眼,继续一日两日三日让他吃上教训。 左右,她得解气。 若不然这事是过不去了。 猫儿炸毛了,崔韫只能是配合。 他倒是云淡风轻,接的寻不出破绽:“嗯,回头我着手取名一事。” 然后,就见女娘觑他一眼,作模作样的问。 “对了,适才侯爷屏退了人,是要准备同我说何事?” 崔韫:…… 沈婳拿捏的嗓音:“风大,愣是没听清呢。” 崔韫眉心跳了跳。总算尝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 他忍了忍:“你——” 沈婳无辜:“怎么了吗?” 崔韫阖眼,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对付那些阴险狡诈之辈都不曾这般疲乏:“……还喝茶吗?” 沈婳摇摇头,远远的瞧见倚翠提着煎好药过来,是沈婳这次回来倪康又重新根据脉象和情况重新调整的药方。 药汁极苦。便是她常年喝药都受不住。 正想着,喉咙处都在痛苦叫嚣。沈婳精致的鹅蛋小脸跟着扭曲。 崔韫朝远处淡淡的颔了颔首,很快,影卫放行。 倚翠走近,朝崔韫请了安后苦口婆心的劝:“娘子,晌午的药您偷偷给倒了,这可不成。该喝的还得喝,喝了身子才会好。” 崔韫眉梢一动,他淡淡吩咐:“将药给我。” 倚翠连忙奉上。 那钻心的苦,光是闻,沈婳的五脏六腑就不大好了。 只听药勺撞击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崔韫动作娴熟,舀了一勺送至沈婳唇角。 他视线落在女娘还搭在小腹的手上。薄唇动了动。 “这安胎药,你还是得喝。” 这一句话,堵了女娘所有的退路。 沈婳想,她是碰上了对手了。 为此,她一整晚难眠。 一方面是被气的。另一方面,她尝到了久违的戏精快乐。 两种情绪交加,月事也跟着来了。系好月事带后,女娘怕漏,也不敢再翻来覆去。 她直挺挺的躺着,暗暗思忖。 明儿还得找崔韫,同他接着杠。 ———— 翌日 沈婳醒来,崔韫已早朝。 昨儿买的物件很多,全在侧屋摆着。 绷架,绷凳,绷布,搁手板,绷钉,绷线,立架,绣针,剪子还有绣线。 这些是专门用来刺绣的。 绣花线品种繁多,沈婳也全给买齐了。 然,缝制衣裳有一半都用不上。 上好的布料根据谢珣的尺寸被裁剪。 沈婳做的很认真。剪子在她手上仿若活了过来,无需打板,直接在布料上画轮廓线,就能精准的下手。 至于后头衣袍上缝制的花色,沈婳早有打算。 可用银暗色兰花花纹镶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