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的浑身再抖。 “你自幼没教养,我忍就忍了,可那些诛心乱语,是你能言的?你母亲去的早,我为长辈也该替她好好收拾你!” “凭你?叫你一声二叔母真当自个儿能端着身份在我面前摆谱了?” 她娇俏一笑,缓步上前,亲昵的拍了拍沈朱氏的手背,体贴安慰。 “总归是一家人,二叔同我继母亲近些也无妨,你如今花着大房的钱,住着大房的宅子,合该大度些。” 沈朱氏死死看着她,偏偏没从女娘面上看出半丝扯谎的痕迹。 她袖下的手紧紧攥着,似不愿去信。 女娘嗓音慢悠悠的,却如一道锋利的刀缓慢的摩入她心口。 “二房的子嗣都喊您一声母亲。这正房娘子位置你是坐的稳稳当当。二叔同我继母是有苟且不错,两人背地里偷偷摸摸次数也不算少,可二叔心里有你。他无非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瞧,我继母打了好几次胎,都不配生他的儿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朱氏眼前一黑,险些晕厥。 她不免去想往昔种种,那些被她遗漏的事,一点点浮现,拉扯她的理智。 明明她不该听信沈婳的挑唆,可心底有股嗓音在呐喊。 那……是真的。 每次,二房登门,桌上摆的菜,有一半都是沈鹤文爱吃的。 沈薛氏同沈鹤文说话,笑容款款,可没有在她面前的争锋相对和刻薄。 前不久,沈鹤文说外出有事,一夜未归。她从未放在心上,只因沈鹤文时常出去,这不算稀罕事。 可……那日是沈薛氏的生辰。 次日一早,沈薛氏眉梢带喜,她见了总觉得比往日妩媚了些。 沈朱氏不敢再想。 她黑着脸大步朝外而去。 “二叔母,这就走了?” “性子真急。” 她埋怨道:“如此妒妇,沈家如何能要?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稀里糊涂的过不成吗?得妻如此,也难怪我二叔会同我继母缠绵恩爱。” 沈朱氏险些一个踉跄。 她面色沉的如墨,坐上了马车。 “回去!” 在场的人全都面面相觑。 显然看沈朱氏的反应后……她们信了。 沈鹤文在外一直是很有礼节的男子,同沈朱氏琴瑟和鸣,许多人见了都夸,可他的形象彻底坍塌。 人一走,沈婳有些意犹未尽。 还不等郑千喻用那贫瘠的词汇夸她,女娘软绵绵的手搭在影五身上。她乌溜溜清澈透亮的眼一眨。慢吞吞道。 “影五啊。” 影五这一次!终于懂了! 一炷香后,沈婳趴在了沈家宅院的房顶上。熟稔的抽动着瓦片。 郑千喻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还是头一次得知沈婳有这个癖好。 也是,女娘先前弱不禁风,走几步都要喘一声,别说上屋顶了,就连出个门她阿娘都要心惊胆战,派一众奴仆跟着。 沈鹤文这几日不在丰州,沈朱氏回府寻的定然是沈薛氏。 这院子,女娘最熟悉不过。原先是阿娘住的。 一花一草一木,却早已不是记忆里的模样,彻底面目全非。 屋内,自被沈瞿警告一番的沈薛氏就犯了头疾,身边伺候的婆子端着药入内。 “大娘子莫恼,公子孝顺也是为了您好。” 沈薛氏别开脸去。 “沈瞿他,可从未真正敬重我这个阿娘。” “自他生母过来,他隔三差五私下探望,你我心知肚明。” 这些对话,沈婳不屑去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