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一次有人同她分析朝中的事。 谢宜宁倒新鲜,一个字一个字去理解。正要应,余光却见身后伸长脖子探听的徐公公。 她紧张的蜷了蜷掌心,妄议天子是大罪。 徐公公跟在身后,听的眼皮直跳。女娘丝毫不避讳,甚至再见谢宜宁的异样后转身:“你说呢,徐公公。” 徐公公陪着笑,忍不住的擦了擦汗。 他能说什么?若是别人提及,他早就呵斥其大胆,甚至将人给处置了,偏偏这是王爷的心尖尖。 徐公公是发现了,沈婳这种女娘,简直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毫无顾忌。甚至顺着杆往上爬。 好在,女娘没有为难他。 沈婳不以为然:“何况,你真当韦盈盈是为了韦翰的事耿耿于怀?” 她是真没想过,姬誊如此聪慧果断,却至今看不清。还不知,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韦翰不过是个捎带的。算起来,他承受帝怒,倒挺无辜。 谢宜宁虚心求教:“那是为了什么?” 徐公公沉默屏息,听沈婳这语气,他也想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沈婳目睹徐公公凑近,几丈之外就差把耳朵凑进来时,突然又不想说了。 女娘还是那个女娘。 坏事她乐意做,好事么,真没欲望。 几人已跨出韦府门槛,她眨了眨眼睛,正要敷衍,却见徐公公看向一处变得异常狗腿。 “诶呦,王爷怎么来了。” 沈婳看过去,停靠在街上她们乘坐的那辆马车前正立一人。 谢宜宁能察觉出沈婳气场的变化。她从先前的肆无忌惮,陡然间换成了目中无人。 女娘嚣张的抬着下巴,她踩着台阶,朝那长身玉立的人走过去。不等崔韫出声,她抢先一步。嗓音异常娇柔做作。 “我当是谁呢,王爷也有半夜出门溜达的癖好?” 说着,她力求完美的抬手将发间的簪子扶正。朦胧月色下,少女姣好的眉眼看的不大真切。她又在一丈之隔停下。 崔韫刚从大理寺过来,身上的官服还没来得及换下。 他淡淡道:“倒不是,同我这个年纪的郎君,这个时辰出门,大多为了寻花问柳。” 沈婳微愣,实在不知他好端端说这做甚,就听他再言。 “我来接你回去。” “表哥实在没有必要……” 她忍着嘴角不往上翘。 “贬低他人,彰显自己。” 崔韫这是哪里来的手段!可比那个馒头姨娘高明! 夜色浓稠且凉,他的声线也愈发冷清的飘渺,可细细去听,还多了股懒散和逗弄的意味。 “那,表妹允么?” “不成!” 沈婳往后退了几步,她警惕的看着男人。随着她的动作,发上步摇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别以为说几句好话,给几本破书,我就将那件事掀过了。” 天知道在她收到那一箱箱恭亲王府运过来的书时,脑中绷着的弦彻底断了。耳侧仿若还想起一声。 ——原来,还能这样! 她是个聪明人。 漾漾表示还想要更多! 崔韫倒也不气。他轻叹一声,配合的看向她。 “这么难哄?” “嗯!” 她应得特别快。甚至还不忘重重的点头。 崔韫喃喃:“这倒是麻烦了。” 沈婳无畏无惧。她甚至翘出小拇指。还不等她放出冷酷无情的话,就听头顶有人道。 “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 还没等她反应以来,楚腰被扣住,天地一转间,她被人抱上马。沈婳才发现,崔韫手里牵的是缰绳。 “驾!” 马儿嘶鸣一声,前蹄扬起。沈婳嘴里说着抗拒,可身体是诚实的,在马儿朝前蹿时,她怕坐的不稳下意识的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崔韫怀里。 马蹄声渐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