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 她一身劲装短打,又恢复了往日的装扮,大抵是嫌碍事,又把假发给摘了,露出青黑头皮。路小佳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打扮,呆呆喊了声娘啊,竟是忘了身上还背着人,手一撒,将季怀真摔在地上。 ——这一摔差点把季怀真剩下的半条命也给摔没了。 燕迟终于控制不住地露出些担忧神色,只是来不及去抱起季怀真,突然双眼睁大,冲白雪爆呵一声:“趴下!” 白雪朝前一扑。 电光石火间,半人高的长刀被燕迟靠着强悍臂力当成飞镖打着旋横甩出去,堪堪擦过白雪头顶,把她身后将要放箭之人钉在墙上,力道之大,足足有半截刀身没入墙体。 燕迟上前将对方的长弓和箭囊收走。 “大人!” 白雪赶来与众人汇合,先一步探到马厩位置,偷了三匹马出来。 燕迟把季怀真抱上马,自己还没坐上去,季怀真就先出溜下来,他浑身跟没骨头似的,根本坐不住,连抬手拉住缰绳的力气都没有,已是强撑着一口气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燕迟只好抱着他,让他侧坐在身前,拿衣服将他捆在身上。 白雪看着路小佳道:“会不会骑马?” 路小佳望了眼抱坐在一处的季怀真燕迟,期待道:“不会。” 白雪十分果断:“正好,那你留下断后,挡住追兵。” 路小佳:“贫道又突然会了!” 五人三骑,一路直杀出去。 梁崇光带人穷追不舍,他们多的是时间,可季怀真却耽搁不起了,他的脸越来越热,那几鞭子伤及肺腑,被跑起来的马一颠,竟是咳出血来。 燕迟一惊,再顾不得许多,他松开缰绳,只以双腿夹住马腹控马,反手取下长弓,只射人肩膀,一箭将人带下马,去其行动能力。待到要去射梁崇光时,季怀真有气无力地阻止:“别杀他,他不会再追了。” 倒不是他善心大发,而是陆拾遗看起来颇为忌惮梁崇光,这人留着有大用。 燕迟收起弓箭,梁崇光果然没有再追。 三骑没入林间,再难觅踪影。 “燕迟兄!停一下,这样不是办法!你媳妇看上去快死了,得给他找个大夫!” 白雪大惊:“你这妖道又在胡说什么?” 路小佳一勒马口:“再跑下去就出汾州了,一出汾州,荒山野岭几十里才到下一座城,你去哪里给他找大夫。” 燕迟终于肯看季怀真一眼,一摸对方额头,似被火烤过一般滚烫。 白雪略一思索,果断道:“姓燕的,我家大人就交给你了,我会易容,再去将他们引开就是,你想办法把我家大人送到汶阳,我们在汶阳碰头。再最后麻烦你一次,往后的事,你若不想管,就不用你管了。” 她笃定了燕迟不会袖手旁观,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路小佳左看右看,进退两难,看着季怀真大义凛然道:“小命易保,真爱难求,白雪姑娘人单力薄,贫道看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实在于心不忍,大人既还有口气,那贫道就……” 季怀真没好气道:“滚。” 路小佳携师弟烧饼,马不停蹄地追着白雪滚了。 季怀真额头一层豆大的汗,他发着抖,问燕迟:“会接骨吗?” 燕迟略一迟疑,点头。 季怀真虚弱笑道:“……可别趁机欺负报复。” 不知想到什么,燕迟脸色又差起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季怀真,将捆住二人的衣服解开,把人抱下马去。 季怀真也不矫情,他全身上下哪一处这人没看过,只是上一次燕迟这样小心握着他的脚时,还是在床上。二人赤诚相对,缠绵缱绻,哪同现在一般,他才将人羞辱过,现在又要把小命系到人家手上。 当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