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因为在意你,你身份特殊,大人我一早就猜到了,不能让你死在这里,你一死,我的麻烦就大了……” 他不经思索,张口就来,还想继续再说,突然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回头看时,背后已经空了,往下一看,燕迟直挺挺地栽到雪地里,昏死过去,竟连回村都撑不到。季怀真费力把他弄到马背上,学着燕迟先前的办法,外衣一脱,将人捆到自己身上,骑在马上却犹豫起来。 汶阳城是万万去不得,刚才回来救燕迟已实属鬼迷心窍,季怀真惜命得很。 如此看来,也只能回村了。 季怀真犹豫着看了昏迷的燕迟一眼,想起他的叮嘱,但也很快狠下心来,控着那马,沿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背后追兵已到,眼见就要追上,却又不知为何在离村口一里地的地方止步不前,驻足观望片刻,便离开了。季怀真不敢停歇,来不及多想,一路控马进村。 他把燕迟弄到榻上,望着这一贫如洗的破屋,当机立断转身出去,挨家挨户敲门,喊着他要找巧敏大哥,问乡亲们巧敏大哥住哪里。 有人给他指路,季怀真又扑过去敲门,半天无人响应。 这番功夫折腾下来已一身热汗,只见他深吸口气,后退一步,一脚猛地把巧敏家大门踹开,冲进里屋。 一片狗叫声,混杂着女人的叫骂,巧敏满身热汗,浑身赤裸地从塌上爬起,手扯过铺盖给身边满脸通红的女人盖上,险些被季怀真给吓软。 “对不住对不住,嫂子对不住!”季怀真把地上的衣服扔给巧敏,遮住他胯下,这才注意到巧敏的左腿与常人有异,居然从大腿以下空荡荡的,一截老肉遍布刀伤,像是被人残忍砍断,床脚放着半截木头做的假腿。 “燕迟受伤了,背后被人劈了一刀,现下已昏死过去,他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巧敏脸色一沉,吩咐季怀真回去把热水烧上,自己随后就到。 巧敏再来时,季怀真特意看了一眼,见他走路生风,若不是今日临时闯进去,还真看不出这人少了半截腿。 二人配合着,把燕迟的上衣给剪开,巧敏拿出根针往火上一探,穿了线便要往燕迟背上扎,吓得季怀真大叫道:“这是什么针?也太粗了吧,没被砍死先被你给治死了。” 巧敏狡黠一笑:“家里母马揣崽,生不下来的时候,我就会上手把马屄给撕开,将小马掏出后再缝上,你说这是什么针?你这奴隶倒也忠心,若心疼你家主人,就把手伸给他,叫他咬着。” 季怀真瞪着巧敏,当然不会让燕迟咬自己! 身旁燕迟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脸色苍白地拒绝:“不用,你缝就是。” 季怀真听罢,又噌得拧头看着燕迟:“这怎么行?你不要命了?” 然而无一人搭理他,燕迟只抓起铺盖一角,咬在嘴里,闭上了眼。巧敏手起针落,伴随阵阵闷哼,不消片刻便把背后伤口缝好,看得季怀真胆战心惊。受刑的人没说什么,一旁看客倒是不住大叫,冷汗直流,叫巧敏轻些慢些。 再一看燕迟,已经被疼得晕死过去。 巧敏一边为他处理其余伤口,一边问季怀真发生了什么。 季怀真略一思索,捡着不要紧的说了,说到金身砸下来,燕迟发疯时,巧敏突然道:“那庙里供的是他娘。” “金身也不是寻常金身,打造之时,里面融了他娘的骨灰。” 怪不得看那金身被毁,燕迟就跟疯了一样,一口气连杀二人。 想到生死攸关之际,燕迟看着那七零八落的金身满脸泪水,季怀真一静,霎时间说不出话了,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突然又悔又恨,只割一刀就让那夷戎狗断气,真是仁慈了。 看季怀真这副反应,巧敏突然意味深长地一笑:“你这奴隶真是奇怪,罢了,灶台在哪儿?我去给殿下煮药,他醒了以后你喂他喝下去。” 虽在得知燕迟姓“拓跋”的那一刻,季怀真就早有准备,可冷不丁从巧敏嘴里听到“殿下”这个称谓,他心中还是觉得别扭,心不在焉地一指烧火做饭的柴屋,便不再管巧敏。 殿下,什么样的人才喊殿下? 大殿下自不必说,单说那个最后变成阶下囚,被季怀真这个佞臣抽死的三殿下,也是天潢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