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到大齐了。” 这看得见的繁华热闹,比起大齐上京来也是不遑多让。 燕迟道:“当年我父王听说你们齐人过节时就喜欢这样,他为了哄我娘开心,下令将铁凌邑挂满灯笼花灯。” 一旁有人提着装面具的篮子过来,燕迟给钱买了两个。 “戴上吧。” 季怀真抬头一望,燕迟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二人被推着挤着上了座拱桥,下头正有条河穿城而过,水面上飘满了祈愿河灯。 百年前,这水源便在这儿,不少牧民自发聚集于此,围水而生,百年后,才发展成这钢铸铁打的都城。 一群结伴的男男女女忽然涌上拱桥,在一阵如梦似幻的笑声中,燕迟和季怀真便被挤散了。 燕迟被推着往前走,又不好意思推别人,一时间手忙脚乱,等空下来往身边一看,季怀真早就不见踪影。他心头登时一空,正想喊两声,肩膀却突然被人一拍,他下意识回头。 见那人脸上的面具与先前递给季怀真的一模一样,燕迟登时松口气。 他怕人再给挤丢,下意识就将对方的手给牵住了。 对方一怔,愣愣地低头看了眼二人握在一起的手,继而用力回握住,向前靠近。 然而燕迟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松开手。 见状,那戴面具的人嘲一笑,下一刻,他掀开面具,直直望着燕迟。 只见乌兰漂亮的脸被花灯一照,更显艳丽,可眼中却唯余失望。 燕迟盯着他额头上那处被自己暴怒之下砸出来的疤,低声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乌兰避而不答。 二人站在拱桥上,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唯独他二人格格不入。乌兰不想让自己的话给别人听到,便以汉话道:“那年你刚从大齐回到铁凌邑,无一至交好友,不跟我们说话,也不跟我们玩。我们都说你就如那马般,被齐人驯化了。我当时心里还有些看不起你。” “我至今记得殿下第一次同我说话。殿下可还记得?” 燕迟沉默一瞬,他当然记得。 乌兰自小便是男胎女相,不少人以此欺辱他,经常要他脱了裤子看他下面长没长东西。有次给燕迟看见了,便下摆往腰带里一扎,豁出去同人打了一架。 彼时他身份未被承认,又是齐人养大的孩子,其他人揍他时毫不留情,只将燕迟打得如条死狗般奄奄一息,乌兰被吓得在他身旁手足无措地大哭。 “殿下你说,若以后那些人再来欺负我,就让我来找你。但是说完这话后不久,你就跟你娘一起,又回大齐了。” 乌兰又等又盼,七年过去,既盼回了儿时玩伴,也盼回了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人。 “你一从大齐回来,就说你已有了心悦之人。我虽心中难过,却也盼着你好,只是我实在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叫你念念不忘。”乌兰倔强一擦眼泪,不甘道:“若好也就罢了,可今日一见,陆拾遗不过如此,也只是一个朝秦暮楚的负心人罢了。你叫我又如何甘心?” 燕迟有苦难言,无法辩驳,不敢对乌兰透出季怀真与陆拾遗互换身份一事。 他不是不知乌兰对自己的情谊,只因心中有一朝思暮想之人,因此在对着乌兰时便格外小心翼翼,格外不留情面,从不给对方一丝幻想的机会。 他喉结一滚,沉声道:“乌兰,从前这话我就告诉过你,今日就再说一次。我那日救你,是因为你阿父是我大哥的恩师,后来对你好,是因为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可若说旁的,哪怕多一分都没了,哪怕没有季……陆拾遗这个人,也不会改变什么。” 乌兰突然道:“哪怕那陆大人背信弃义,利用你,陷害你?” 燕迟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我看见了,那日我看见了,祭神之日的晚上,他趁着所有人都睡着,偷偷去往獒云的帐中。二人白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