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惊起滔天巨浪,群臣反应激烈,骂季怀真丧权辱国,就连梁崇光也微微变了脸色,可仔细一想,又隐忍不发。 “投降?怎可投降!” “若此时投降,有何颜面面对大齐战死的将士!” 季怀真转身接过季晚侠手里的长剑,双手捧起,恭恭敬敬往那叫嚣着不可投降的大臣面前一递,正色道:“不投降也好,有劳大人率军杀敌,届时鞑靼铁骑踏破城门,屠光城中百姓时,至少还有大人铁骨铮铮,撑着大齐的颜面。” 那人不吭声了。 季怀真见状,笑了笑,问道:“大人不愿?” 不等那人辩解,季怀真脸色就冷下,在众人反应不及时,手中长剑忽的刺出去,剑柄一没到底,将人捅了个对穿,捅完还转了转,就怕人死不透。 梁崇光面色一变,制止道:“季怀真!” 季怀真充耳不闻,拔出长剑,走出下一个叫得最响亮的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这位大人也不愿投降,又可愿上阵杀敌?可有颜面对临安城数十万百姓的冤魂?你们此时弃城逃跑,可想过城中百姓看见后因此生变,鞑子趁机屠城?你说,除了投降,还有何办法可保这一城人的性命?季某愿洗耳恭听!” 那人吓得跪地求饶。 在梁崇光的怒声中,季怀真又是一剑刺去。 一人叫喊道:“若陆拾遗在,定不会想出投降之策!” 季怀真朝那人看了过去,他知道这人是谁。 两年前朝堂上因陆拾遗与鞑靼一事吵得不可开交时,就是这人带头提议,说要将陆拾遗交到鞑靼手中去。以为这样就可以讨了季怀真的好,以为季怀真日后必定独揽大权,谁知迁都后,季怀真就有意避让着李峁,并不抢他风头。 这人登时里外不是人,连李峁也看他不顺眼,一直疏远着,这人仕途尽毁,从此记恨上季怀真。 季怀真心想,若陆拾遗在,必定和他做出同样选择。 没想到到头来,他才是那个最懂陆拾遗的人。 季怀真提着剑,剑尖斜斜指着地面,不住淌血,如杀神降世般,叫人说不出究竟是城外虎视眈眈的鞑靼凶残,还是此刻大开杀戒的季怀真可怕。 就在季怀真提剑欲刺之时,一阵滚滚响动,似闷雷,又似潮声般倾轧而至。火烧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调转方向,低低伏下身子,露出警觉模样,从喉咙中发出阵阵躁动不安的嘶吼。 宫门被人用力撞了下,颤动不止。 众人一起回头看去,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宫门便猛地被人撞开。季怀真的眼中,映出数匹套着铁甲的战马一骑当先,争先恐后地涌进来的画面。一人骑在马上,看也不看,对着逃窜的宫人举刀便砍。 不知是谁带头发出声叫喊,伴随着阿全被吓坏的哭叫。 “鞑子杀进来了,快逃!” 季怀真被人一撞,长剑险些脱手,谁也顾不上再争辩究竟是要投降还是要负隅抵抗,在鞑靼铁骑杀进来的这一刻全部四散奔逃。慌乱中,季怀真只来得及抓住季晚侠与阿全,带来的亲卫早已冲上去和鞑靼人厮杀,为季怀真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梁崇光一声令下,命战士们守住皇宫,可与他一道来的本就不多,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又怎能挡住来势汹汹,杀到兴头上的鞑靼大军? 他回身一看季怀真,用不可置疑的威严声音道:“季大人……带人投降去吧……照顾好你姐。” “投降?”季怀真喃喃道,“来不及了。” 虽说要投降,可这固执到底,愚忠无比的梁大人还是带着手头仅剩的兵冲出,同鞑靼人战在一处,拿他的命,为在场齐人争取逃命的机会。 季晚侠看着他的身影泪流满面。 眼见更多鞑靼铁骑杀进来,截住出路,见人就杀,根本不给求饶投降的机会,有几位来不及逃的大人倒是被抓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人放他一命。 季怀真把阿全往季晚侠怀里一塞,提着剑拉着她没命奔逃,火烧紧紧追在身后,看见鞑靼士兵便冲上去撕咬。 季怀真一路杀出重围,左手生疏使剑,用那本就握不住,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