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他是否愿意把孩子送走,又是否舍得把孩子送走。 宋知遇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心头空落落一片。 来寻还没走,他竟然就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 四年前,有无数个夜晚他都是独自一人。孤独成为常态,他已经不会因为孤独而有任何的低落或悲伤。 可来寻闯入他的生活以后,他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家里是会孤独的。 他又不由得想,夏瑾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来寻一人在家的夜晚,也是这样孤独寂寞吗? 他不知道,因为她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于是又想起,去年她的生日,在宿舍楼下见到他,来寻飞奔而来,眼角好像是有泪意的,是因为觉得委屈吧。 在听到他说夏瑾也来了时,来寻愣在原地,应该十分难过吧。 他记得的、不记得的,留意了的、没留意的过往悉数浮现。在她即将要离开之际,回忆起了太多对她的伤害。 他好像一直在带给她伤害。 而因为这份感情见不得光,她只能一直隐忍,所有伤痛都自己嚼碎了吞下。 宋知遇觉得心口被人狠狠抓着撕扯。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 不知道在客厅里坐了多久,外头传来隐隐的闷雷声时,他才恍惚地睁开眼。 要下雨了。 这么想着,大雨就倾盆而下。 他缓缓站起来,走到阳台步入花丛,看着那些花儿,像是看到了来寻。 等她走了,谁来照顾这些花呢? 他来吧,不然等她回来,发现花都枯萎了,一定会伤心的。 可是来寻还会回来吗? 他也不知道。 宋知遇很少对什么事情会无力和无措。 制定计划、执行、而后达成目标,他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完成的。所以外人看来,他云淡风轻,游刃有余。 可唯独在沉来寻的事情上,他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搭进去了这辈子所有的无可奈何和无计可施。 不论是她的出生、她的回归,还是她的离去。 雨在不停地下,他站在花丛之中,可窗外天色的晦暗,连带着这些花都失去了颜色。 而就在此时,一抹亮色出现在了雨中,纤细的身影穿过庭院,大步奔跑而来。 溅起水花,泛起涟漪。 女孩儿穿着早晨那套滑稽却可爱的兔子雨衣,额前的碎发被雨打湿了,黏在脸颊上,眼睛格外的亮。 她似乎看到了落地窗前他的身影,脚步停下冲他挥手,头顶上的兔子耳朵也跟着晃动,连带着宋知遇的心都跟着晃了晃,他下意识地笑了笑。 她看到了,回应给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纯净澄澈,一切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 顷刻间,宋知遇的整个世界都有了色彩。 疯狂的念头涌入他的脑海——他想不顾一切地冲进雨中拥抱她,他想要留住她带来的五彩斑斓。 这样的念头被他强行打消。 他还算清醒。 …… 但不完全清醒。 否则怎么会在沉来寻推开家门时,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然是:“一定要走吗?” - 沉来寻没想到雨会下得这么大,司机停在院外后,她冲进雨幕,想要一口气跑到屋檐下,却在经过庭院时,陡然看到熟悉高大的身影站立在阳台的落地窗前。 脚步顿时就迈不动了。 隔着雨幕和玻璃,他在看她。 沉来寻几乎是本能地冲他挥了挥手。 没想到他竟然笑了。 并不明显,可她看得牢看得细,捕捉到后,没忍住心里的那点欢欣雀跃,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报之以灿烂的笑容。 雨水飘进她的眼睛,她才收回视线。 开了门,手忙脚乱地脱着雨衣,见他仍旧站在阳台上,面色有些许苍白。 沉来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道:“医生都说了要多休息,多躺少站,你怎么还……” 尽管声音有意放冷,但还是掩饰不住关切。 下一瞬,听到他轻声问。 “一定要走吗?” 雷声连同他的问话一同响起。 可她还是听到了,如雷贯耳。 沉来寻大脑都空白了几秒,脸颊上还挂着水珠,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诧异。 她愣愣问:“你说什么?” 宋知遇却偏过了头:“没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