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立刻如触电般甩开了她的手,开口想说些什么,呼吸却陡然沉重起来,眉头紧促,似是燥热难耐。 沉来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就收了玩笑的神色:“哪里不舒服?” 她下意识地上前想要去探他的额头,可还未碰到他,他就连退了叁步,眼神中充满戒备。 沉来寻的手僵在半空中,无奈之中满是担忧:“你看上去不太好。” 宋知遇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红晕从脖子潮水般迅速蔓延至他的脸颊,语气依旧冷硬:“不用你管。” 她一边观察他的状况,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你别紧张,告诉我是哪里不舒服,我是医生,我可以帮你。” 宋知遇没再退,直勾勾地盯着她,两人的距离重新拉回,就在她以为他放下戒心时,却突然被他拽过了手腕。 他目光狠厉:“你在酒里放东西了?!” 虽然还是少年,但到底是男性,力道之大让沉来寻完全无法挣脱,手腕隐隐发痛。 她忍着痛意,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的确是非正常的药物所致。 沉来寻想起林楠曾叁言两语提过的往事——你爸被人下了药,你妈喝得人事不省,两人稀里糊涂就睡了一觉。 当时她还问:“那小姨你呢?你在哪里?” 林楠含糊其辞地说:“我有事,离开了一会儿。” 眼下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所知的情况在进行,可……究竟是谁给他下药呢? 她的蹙眉不语,落在宋知遇眼里更像是默认,他嫌恶地甩开她的手,脚步飘浮地离开。 沉来寻连忙跟上去,穿过长廊,沉凉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消失于长廊尽头的休息间。 宋知遇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也径直往那休息室走去,刚按下把手,沉来寻来不及多想,立马握住他的手臂,阻拦住了他。 可拦下的一瞬间,她突然又不确定了。 这一拦,就改变了所有的轨迹,今夜什么都不会发生,没有阴差阳错,更不会有沉来寻。 她该不该插手? 宋知遇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眼眶,他双眼猩红地盯着她,稚嫩青涩的脸庞,脆弱却倔强的目光,无一不干扰她冷静思考。 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萦绕在周围的气息虽然是陌生的,但却亲切。 沉来寻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做出了选择——究竟是不是不做梦,又会不会改变什么,她顾不上了,至少现在她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沉来寻无视掉他眼中所有的愤怒和厌烦,耐心地说:“里面有人。” 宋知遇闻言往里扫了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沉凉。 他眉头皱得越发紧,推开沉来寻,咬着牙大步往外走。 沉来寻快步跟上去。 宋知遇出了酒吧,撑在路边的灯柱上拦出租车,来往的路人都诧异地打量他。叁月份的天气,他只穿了件短袖,却满头大汗,红潮满面,看上去难受至极。 只可惜天色已晚,大街上冷冷清清地几乎看不到几辆车,更何况,这个年代,出租车少得可怜。 沉来寻环顾四周,在一旁的便利店处看到了一辆自行车。她一边关注着宋知遇的状况,一边快速小跑过去和老板交涉。 便利店是一家年轻法国夫妻开的,沉来寻叁言两语说清楚了情况,沉来寻怕他们不放心,摘下了右耳的耳环作抵押,夫妻俩看着那价值不菲的红色玛瑙,十分爽快地将车借给了她,还送了一瓶矿泉水。 沉来寻推着车走到宋知遇面前,他的脸色比刚刚更差,整个人如同煮熟的河虾,汗水沿着下颌滑落滴在地上,抬眼看她时神色都有些迷蒙。 沉来寻下意识地想要替他擦去汗水,但想到这个时空的宋知遇对她的排斥和不信任,还是克制住了本能,拧开矿泉水递到他面前:“喝点水,我带你去医院。” 宋知遇神志都不清了却还提防着她,不肯接她手上的水。 沉来寻说:“药不是我下的,我是来帮你的。” 宋知遇看了眼她手里的水,喉结滚动,却仍旧不肯喝。 她无奈地在他的注视下喝了一口水,再递回去:“这样能放心了吗?” 说完也不想等他反应了,直接塞进他手里后去捣鼓那辆看上去不太算结实的自行车。 她将过于冗长的衣袖挽起,一旁的宋知遇也终于开始喝水。他几乎是两叁口就喝完了一瓶水,难受成这样,竟然还能记着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 沉来寻看着他扔垃圾的动作,又心疼又好笑。 她按了按自行车的铃铛,对宋知遇说:“上来,我带你去医院。” 宋知遇盯着她,又不肯动了。 沉来寻好脾气地说:“这个药,要么去医院拿药,要么你能找到人帮你纾解,在这里站着是没有办法解决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