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屋内顿时敞亮,却见里头坐着一个做翩翩公子打扮的男子,正是程建楠。 “黎娘子安好,程某有礼了。”程建楠装模作样地对她行礼。 黎青黛此时又岂能不明白自己被人给骗了,气恼不已,正欲转身离开,却见两名婢女堵住她的去路。 逼不得已,黎青黛又折回去,想和程建楠开门见山说个清楚。 “程郎君,小女子一介布衣,相貌平平,举止粗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劳烦您高抬贵手,放我离去。”黎青黛不卑不亢。 程建楠笑了笑,“黎娘子未免太过自谦了。你若是相貌平平,那么天底下也就没几个好看的。这样罢,现在我也不对你做什么,你就陪我说说话如何?”边说还边想动手摸摸她的柔荑。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自己,黎青黛退后一步。 “郎君请自重。”黎青黛眼底带着嫌恶。 程建楠自认为长了一副好皮囊,旁的女人见了,为他的样貌抑或是家世,都眼巴巴地扑上来,碰到这么不识抬举的还第一回 。 上赶着的女人不新鲜,但驳他面子一次两次,算是欲擒故纵的情趣,然而是次数多了,也是烦人得紧。 程建楠失去耐心,收起嬉皮笑脸,换了副面孔,“黎青黛,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你现在讨我欢心,指不定我还能让你做个良妾。假若还给我使脸色,就别怪我不客气。” 程氏在雍州一带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族。 黎青黛心里冷笑,“恕难从命。” “你!”程建楠怒视着她,怒极反笑,“你真是块臭石头,软硬不吃。好好好,既然这么有骨气,就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罢,他欲扑上来轻薄她,黎青黛躲闪不及,惊慌失措之下,反手将挎着的药箱砸过去,他当场晕过去。 外头的婢女听到动静,就闯了进来,看到程建楠额头鲜血直流,昏倒在地,惊呼:“杀人啦!来人啊!” 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不少人,黎青黛便趁乱逃,冒雨逃走了。 冰冷的雨水打落在她身上,雨水顺着她的面颊流入她的眼中,显得前路愈发模糊。一路上浑浑噩噩,回到家中身上的衣衫早已经湿透,黎青黛却无暇顾及。 黎仲铭见她被淋成落汤鸡,不由嗔怪道:“你这孩子,这么大雨怎么就淋着回来了。” 黎青黛道,“一时着急而已。” 嘴上虽责怪,但黎仲铭还是给她煮了姜汤驱寒。 她假装没事一样,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过去帮黎仲铭整理病案,可是却频频走神,连续写错了好几个字,她又假装若无其事地换上一张新纸继续写。 黎仲铭是个留着长须的儒雅男子,捋了捋长须问她,“这是你写错的第四张了,以往你不会如此大意。说吧,究竟发生何事,叫你心神不宁的。” 黎青黛今年才及笄,近来遭遇的事情太过离奇曲折,存在心上的事情太多了,委实太累人,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不说还好,开了话头,黎青黛委屈的泪水竟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哗哗往下流,“师父……”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姣好的面庞滑落,晕开了纸上的字。 黎仲铭叹了口气,他不懂女儿家的心事,也不太懂得怎么才能安慰到她。取出帕子,他动作笨拙地给她擦拭眼泪,“好了,如今长大了,还像小时候那般爱哭,也不怕惹人笑话。有什么委屈,说给师父听。” 她哭泣的时候,总让黎仲铭想到她尚在总角之时。彼时她的母亲刚辞别人世,她就是这样,抱着尸体哭。可她却不像一般的小孩那般嚎啕大哭,生怕无人不知,而是抿着唇静静地哭,哭得两眼红彤彤的,好生可怜。 就是这样早慧懂事的她,触动了他仅剩不多的慈父心肠,蓦地心软就收养她。一晃数年,她从黄毛小儿长大成人,他也华发早生。 黎青黛抽抽噎噎,将在程府发生的事来龙去脉都说了,末了还担心道:“我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将他打死了,那我岂不是要杀人偿命?” 她还未到碧玉年华,还不想早早地死去。 “岂有此理!”黎仲铭听完她的话,怒拍桌案,“你怕甚?是那登徒浪子欲图不轨,是他活该。” 不过,黎青黛担心的事并未发生。黎青黛的力道不大,砸的也偏,程建楠只不过被砸破了点皮,歇一歇也就好了。 程老夫人没好脸色地觑着他,“看你做的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