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她头重脚轻,晕得厉害,记不清自己昏睡了多久,身体越来越热,似有一团火焰在烘烤她的背,喷涌的汗水浸润全身。 “绵绵。” 似乎有人在叫她。 可她实在太累,勉强睁开一半眼睛,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她用最后的力气抓住那人的手,再闭眼,已然不省人事。 * 清早,安岚突发高烧,体温直逼40℃。 煞白的小脸呈现不规则红晕,全身暴汗,时而呼热时而呼冷。 蒋逸风慌到手足无措,抱起她就想往外冲,最后是阿雷拦下来,让人找来家庭医生,检查过后,给她打了退烧针。 她身上的浴袍被汗水浸湿,蒋逸风替她换上干净的睡衣。 他满眼颓废地靠着床头,侧头见她小脸皱成一团,鼻头哭得通红,心头痒痒的,忍不住俯身压下来,吻去她眼角的泪。 “爸爸...” 安岚在睡梦中胡言乱语,哭腔细细的,每一声抽泣都在抓挠他的心。 “呜呜...绵绵好疼...有怪物在咬我...好疼好疼...” 她拽紧男人的手,滚烫的眼泪顺着鼻尖砸向手背,在他胸前烫出一个大洞。 “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 “热...” 男人体温偏低,安岚感受到那抹冰凉,下意识往他怀里靠,舒服地蹭来蹭去。 “我再也不闹了...我会学乖的...带绵绵一起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蒋逸风重重合眼,心如刀割。 那一瞬间,他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 这个噩梦拉得很长。 从深夜开始,至深夜结束。 安岚昏睡整整一天,等人缓缓转醒,发现自己平躺在大床上,身子意外很清爽,毫无梦里湿热黏稠之感。 听见开门声,她瞬间清醒,强撑身上的疼痛坐起身。 进来的人是阿雷。 他端着水杯和药,对比之前的僵尸脸,现在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软和怜惜。 “怎么是你?”她稍显诧异。 阿雷走到床边把东西递给她,低声道:“风哥有急事要处理,晚点再过来看你。” “我不是在问他。” 安岚垂眼,长睫毛轻盈颤动,喉咙滚出一句,“阿辉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他缓缓摇头,“还没到时候。” 她大概听懂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厨房那边给你做了一点吃的,很快会送过来。” 阿雷轻声叮嘱,叹了声:“吃完退烧药,你再多睡一会。” “嗯。” 她身体还很虚弱,昨晚一夜缠绵外加高烧不退,整个人像是被掏空,虚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交代完所有事,他转身往外走,伸手拉开房门,安岚出声叫住他。 “我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 “避孕药。” 她平静地说:“我不想怀他的孩子。” * 房门关上。 两步之外,一袭黑衣的男人静默地靠墙站着。 他心急火燎地处理完手头上的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