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者面前,是为不敬。” 孟淮安替自己辩驳:“我不是想当着博士的面吃!我、我是想……” 孟琼舟冷淡的目光扫了过来。 在这般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孟淮安欲哭无泪地补上后半句话:“……我是想当着程令宜的面吃。他买不到,我就想气气他而已。” 秦柔忍不住道:“小安,你和令宜从小一起长大,你这样……不合适的。” 秦柔和程母是手帕交,从小交情匪浅,只可惜二人的孩子并没能延续她们的友谊。 孟琼舟性子冷淡肃清,朝堂府邸两点一线;程砚清风流成性,整日逛花楼。三观不同,自是没什么好说的。 而孟淮安和程令宜虽为同窗,性格也相仿,却总是冤家一样针锋相对。 听到母亲的话,孟淮安低下头小声嘀咕:“有什么不合适的。” 秦柔装作没听见这句话,脑中想出一个法子:“这样,你带着春饼炙鸭,去和令宜分了吃,也好缓和一下感情——需得等到博士不在的时候。” 母亲都发话了,孟淮安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我听阿娘的就是。” 秦柔不爱吃荤,剩下的那套春饼炙鸭自然落到了孟琼舟手里。 原本并不爱吃炙鸭的他,默默注视片刻,按照朝中官员口口相传的吃法,捏起一张春饼皮,给自己包了个烤鸭卷。 林稚还不知道自己的烤鸭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他轻轻推了推睡到日上三竿的沈小七,“小七,醒醒。” “……阿郎。”沈小七挣扎着清醒过来,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现在是什么时辰啊,天怎么这么亮。” “午时。” 沈小七震惊:“什么?午时了!” 他掀被而起,动作飞快地穿好衣服,“那岂不是上午的活儿都是你一个人忙的,阿郎你怎么现在才叫我!” 林稚忙安抚他:“今天下雨了,客人不多,没事的。” 沈小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懊恼地一拍脑门:“怎么回事,我从前明明不爱睡懒觉的。”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客流量激增,别说是沈小七,就连林稚自己偶尔都有些吃不消。 也许是时候该招些新人了。 “你收拾一下,吃完饭我们去摘蘑菇。” 雨从前半夜开始下,已经过去了大半日,细密雨丝变成了蒙蒙小雨,阴雨绵绵的天气,最适合采蘑菇。 一路上沈小七都很兴奋:“我好久都没有摘过蘑菇了,上次摘蘑菇,还是我阿娘没生病那时候呢……” 林稚问:“你能分清哪种蘑菇有毒吗?” “分清它做什么?”沈小七无所谓道,“到时候尝尝,哪个吃了不舒服,就是哪个有毒。” “……”林稚沉默。 这孩子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一会儿我摘什么,你就摘什么,不可以自己私自行动,知道吗?”万一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恐怕他就要在临安城开席了。 “知道啦,放心吧阿郎。” 一般来说,雨后第二天蘑菇出土最多,但那时候食店又要回复正常营业,所以才赶在午后来了。 沐浴过春雨的土地绿油油、湿漉漉,每一株野花野草都点缀着水珠,尽是一派生机勃勃。 他们运气不错,碰上不少可食用蘑菇,美中不足的是个头都比较小。 瞥见有几株淡土黄色的伞形蘑菇,林稚眼睛一亮——居然是榛蘑。 榛蘑,大名鼎鼎的小鸡炖蘑菇里的蘑菇,竟然被他在野外偶遇了。 林稚喜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