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人在课堂上丢人,她上前帮忙调试话筒,颇为好脾气地与他解释:“这里是开关,这里是音量大小调解,等试好音,我再帮你把话筒别到衣领上……” “好。” “投影仪连上电脑了吗?” “嗯。” “翻页器会用吗?” “会。” 温轻雪内心默念“关爱老人,人人有责”的八字真言,耐着性子一样一样确认,成功陷入自我感动的怪圈。 接通电源,红色指示灯很快亮起,她将话筒放在唇边“喂”了两声,杂音刺耳尖锐,惊得她后退一步,险些与商执撞在一起。 当即便有男生起哄。 温轻雪又羞又恼,再顾不上之前说的话,将话筒一股脑儿塞进商执怀中,快步离开讲台,走到邱怡帮忙占的座位上。 还是不放心。 坐下后,她的目光再度飘向讲台,却发现商执那家伙驾轻就熟将话筒别到了西装衣领上,唇边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 许是李老师有过特别交代,换了老师上课,点名环节依然未能幸免。 只见商执有模有样地举起花名册,又从西装左胸口袋里摸出一只钢笔,随即,低沉而有磁性的男声在阶梯教室里回荡开。 荷尔蒙肆意散布。 温轻雪单手支撑脑袋,心情复杂地听着前排几个女生交头接耳: “这老师什么来头啊?不说别的,那张脸……是建模吧?” “信女愿大学四年荤素搭配,祈祷下学期、下下学期、下下下学期,都能抢到这位‘人间妄想’的选秀课。” “刚才有人去问过,这个老师只上今天这一节课,李老头下周就出院了。” “虽然有点对不住李老师,但他毕竟都那么大年纪了,要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多住院观察一下吧!上选修课这种事留给年轻帅哥,它不香吗?” 听到对话的不止温轻雪一人。 邱怡表示十分遗憾:“原来是今日限定帅哥teacher。” 张宛昕却高兴起来,举起手机偷偷对着讲台上的商执拍照,她没选这门课,今晚是特意过来顶替欧阳芳点名的…… 赚了赚了。 无心接话,温轻雪用指甲轻叩桌面,屏息凝神,静候商执念到自己的名字。 终于。 男人薄唇一碰:“……温轻雪。” 语调和念其他人的名字时并没有多少变化,但莫名地,温轻雪紧张到后脊绷直,出奇洪亮地回了一声“到”。 隔着一排又一排的男男女女,商执望过来,微微一笑,笔尖在花名册上打了一个勾。 缠着佛珠的手腕轻晃出小小的半弧,她的心也跟着晃了一下。 事实上,商执喊过很多次她的名字,其中不乏大庭广众之下。 但这一次,很不一样。 堂而皇之,又暗度陈仓。 在这座瑰色的象牙塔里,谁都不知道,有一个秘密,在他和她之间悄悄酝酿。 * 别的外聘老师初来乍到,开场白一般都是自我介绍,将那些牛逼轰轰的社会头衔一个个往外甩,商家少爷却是个例外,他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没说,以至于上了大半节课,邱怡和张宛昕还在那里管他叫“萨老师”。 温轻雪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埋下头,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 不得不承认,李老师选人的眼光不错。 茶壶也是茶文化的一部分。 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商执如数家珍,即便没有准备ppt课件,对着电脑里各式各样的茶壶照片,他都能说出一段精彩的故事。 由浅入深,生动有趣。 连温轻雪都几度停下手中的笔,去看投影屏上的照片,听他介绍什么是西施壶半月壶,什么是美人肩一粒珠。 她甚至在想,如果商执不是商家的继承人,不必去名利场上厮杀,其实他很适合当个闲云野鹤的收藏家或者学者,偶尔来客串一下大学讲师。 前排女生听得如痴如醉。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得如痴如醉…… 商执宣布下课前五分钟是自由提问时间,立刻有人举手,大声问出她们憋了一整节课的疑惑:“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教室里一阵骚动。 商执眉心微皱,本想说不回答与课程内容无关的jsg问题,可远远看见温轻雪突然间像小兔子支棱起耳朵似的来了精神,他不由玩心大起。 “我已婚。” 简洁清晰的三个字,立刻引发讲台下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温轻雪做贼似的缩了下脖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