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殿中,想见她一面。 思及马佳庶妃之前也算对她伸出过援手,叶芳愉欣然前行。 走到东侧殿,一进屋,她便闻到一股极淡的血腥气,萦绕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叶芳愉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察觉到身后宫女悄悄关上了门,屋里的光线霎时变得愈发昏暗起来。 而马佳庶妃就虚弱地躺在暗红色的层层被褥里,头戴一方抹额,脸颊苍白得犹如一张薄纸,眼底还有两团淡淡的乌青,一眼便能叫人看出她的憔悴。 叶芳愉轻轻走过去,为她掖了掖被子,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一片冰凉。 不免有些好奇:“怎地变成了这般模样?” 马佳庶妃闻言,扯起嘴角朝她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指了指床头摆着的一张背椅,示意她先坐下。 等叶芳愉依言落座,她又撑着虚弱的身体坐直,腰背倚靠床头,脑袋抵在床柱上,轻声细语,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霾无力之感。 她道:“我心不定,如何能安心坐好月子?” 马佳庶妃一开口就是单刀直入,切进正题,半句客套话都没有。换做其他人,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冒昧,可叶芳愉不然,她最不喜的就是虚头巴脑那一套。 当下就觉得马佳庶妃这人好像还不错。 她敛下眼皮想了想,“是因为担忧三阿哥?” 马佳庶妃点点头,“正是。” “方才的洗三仪式上,你应该也看到了。他的身子实在太差,太医说了,今后只怕日日离不开汤药,便是用尽天材地宝,估计也比不上一般孩子来得康健。” “所以我这几日辗转反侧,愁得实在是睡不好觉。” 只听马佳庶妃的声音,都能听出来一股浓浓的疲惫之感。 她说完以后微微阖了阖眼。 很快重新睁开,朝着叶芳愉问道,“你知晓我最害怕什么吗?” 叶芳愉摇摇头,想说自己不知道。 可开口前一瞬间,不知为何福至心灵,想到什么,便诧异开口:“你是担心三阿哥会跟保清一样,被抱到宫外去?” 话没说完,马佳庶妃就快速点了点头。 她说:“我知道,我与你往日交情只能算做一般。先前你被幽禁在延禧宫里,我也没能帮得上什么忙。” “然而……现如今,整个后宫之中,我想只有你最懂我。” “我知道,自古圣心多疑,不敢请求你在圣上面前为我多言什么。只求你能够体谅我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帮我……帮我多加留意乾清宫那头,若是有什么风声传出,还望你能尽早告知,也好叫我有所准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