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院里居然都没分到多余的桕烛,明日可得交代小厮多拿几根。你是府里的贵客,可不敢怠慢。” 敬亭颐本想说不必,然未来得及开口,公主便飞快地窜了出去,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难怪没瞧见柜上放着的一箱桕烛和古灯。 嗳,真是小没良心的。 视线落到那盏精美明亮的灯上面。 琉璃不掩火苗,玉兔素来是小娘子家喜爱的,冷清单调的屋里,蓦地闯入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物件,竟意外和谐。 敬亭颐攥紧灯杆,怔怔看了半晌,便将灯芯剪灭。屋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比起亮堂堂的光,他更习惯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地。 * 卧寝里。 侧犯尾犯瞧见浮云卿裹紧被衾,盘腿坐在床榻上的呆滞模样,满心不解。 侧犯试探道:“公主,该歇息了。您好好躺着,奴家便熄灯出去守夜了。” 尾犯附和说是呀,是呀,“公主明日还要出去呢,今晚要早点睡才是。” 叵奈浮云卿根本听不进去。 “你们说,敬先生为甚那般好呀。”言讫,不知想到什么,伸出手在半空乱打几下。 “他为甚那般好!”浮云卿忽地很是激动,两颊鼓着气,如愤世不公的小胖猫。 “他好得不像真切活着的人!” 侧犯尾犯一听,困意大减,对视一眼,捧着肚子笑。两人念及夜深,笑声强忍着收敛几分。 尽管如此,清脆的笑声还是在屋里荡来荡去,最终都跑进了浮云卿耳里。 她瞧着侧犯尾犯捧腹大笑,这个“哎唷”一声,那个“哎唷”一声,全然不解。 比及浮云卿冷脸,两人才止住了笑声。 其实在她们这些仆从眼里,敬亭颐不过是长得俊些、脾气好些、能力甚高的常人罢了。 他一来,公主府那些缠缠绕绕的事都被分得一清二楚。而他不过才来一个晚上。更多时候,敬亭颐都是安静地待在账房或者是他那院里,安静地对账,安静地读书练字。她们与敬亭颐接触甚少,根本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 浮云卿认真道:“每每遇上敬先生,他都带着笑。不知怎的,我就是想去靠近他,想同他待在一起。” 侧犯尾犯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为数不多与敬亭颐相遇的时候,她们都是见他冷得跟冰山一样,根本不敢上前招惹。想及此处,两人意味深长地来个对视。 她们懂了,小公主这是春心萌动呀,跟话本子里描述的一样。 两人默契地朝浮云卿点点头,接着听下去。 “瞧见敬先生的第一眼,我便想起,幼时养的那只小渦儿,白白净净,温温柔柔,招人喜欢。” 嘶,不大对劲。话本子好像没说小娘子会因为一只狗,爱上一个人。 两位女使再一对视,又朝浮云卿点点头,接着听下去。 “要是敬先生也是一只小渦儿便好了。他是外男,我不能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不能趁其假寐时狠狠亲几大口。不能同睡一张床,不能紧紧贴在一起。”浮云卿长嗳一声,“他好得不像真切的人,像毛茸茸的小猫小狗。你们说,他会不会就是话本子的精怪呀,来报恩或是迷惑人心的。” 她问得那么认真,结果抬眸见侧犯尾犯皆是瞠目结舌的模样,又是一阵不解。 两人没再回话,哄着劝着浮云卿入睡。给她仔细掖好被角后,默声退了出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