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贤妃阖目说真是麻烦,可身子倒实诚地掇了过去。她侧身面朝墙,睡意刚涌上来,就听浮云卿嘟囔了句“好害怕”。 “啪——” 浮云卿又捱了一巴掌。 她心里叹真苦。既然受不得她来回翻滚,絮絮叨叨的动静,为甚还要固执地把她留在殿里? 明明没做亏心事,可却觉得今晚的雷能把她的小命给劈裂! 浮云卿悄悄往贤妃身边挪了挪,贴着她的背,心里踏实不少。 可她刚挪过去,贤妃就往墙边靠了靠,兴许是嫌贴着热。 你来我躲,真是叫人伤心。浮云卿心里把贤妃与敬亭颐两人作比。倘若今晚她与敬亭颐躺在拔步床上,她朝敬亭颐挪身,敬亭颐会因嫌热而躲开她么?倘若她揪着敬亭颐的衣袖说害怕雷声,他会似贤妃这般,说“这么大的人,居然还怕打雷,知不知羞”么? 不会。 敬亭颐会把她搂在怀里,任由她做无稽的索取;会拍着她的背哄睡,给她掖好被角,用他的身暖她的凉手,就像他昨晚做的那样。 她睡觉,手里要揿着搂着什么物件,或是嘴里噙个安抚的物件。 她爱揿着拨浪鼓,失眠时就摇两下,鼓面被木珠子弹得作响,就像母亲在哄孩子一样,她哄着自己。 而今晚,她没物件揿,也没物件噙。 睡不着。 浮云卿睁着干涩的眼,望着上方的纱帐。渐渐眼前变得昏黑,耳边也变得聒噪。 下一刻,门扉被砰砰叩响。 “娘子,官家来囖。” 屋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烛,微弱火苗在狰狞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明亮。 女使见屋里没动静,想再唤一声。不待话音发出,官家便摆摆手,叫她退下。 官家假模假样地咳两声,用气声朝屋里说道:“贤妃,今晚朕跟你睡。” 原本今晚他歇在仁明殿,正躺在床上与圣人说着变法之事。 不知哪句话把圣人惹恼,她推搡着他,“到别处去睡,别来烦我!” 淑妃那处又早早歇下,他没辙,冒着雨踅到慈元殿。 他心里装满了变法的大小事。做官家后,最怕的是雷雨天。每每阖目,便止不住地想:陇西郡落雨,山地会不会滑坡,百姓会不会遭难。暴雨会不会摧毁庄稼,若谷物倾折,那百姓该如何生计! 后宫中,贤妃饱读诗书,常与他从南聊到北。眼下他心乱如麻,总是想躲在贤妃的榻上,跟她说会儿话。 哪知门扉一开,却瞧见浮云卿一张睡意惺忪的脸。 “小六,你怎么在这儿?” “爹爹,你怎么来了?” 父女俩相见,谁也不让谁,都说对方扰了自己一场觉。 两人满心惊,一时忘记压低话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各自捱了贤妃一道用力的巴掌。 浮云卿握拳,胡乱捶着官家,“爹爹,都怨你!” 官家满腹委屈,指着身上被雨淋湿大半的衣袍,埋怨道:“要怨就怨这场雨,把朕逼到这里来。要不是这时候朕早睡着了!” 贤妃拽来俩枕头,分别扔到父女俩怀里。 “你们爷俩还有脸觉得委屈?”贤妃指着起红血丝的眼,朝官家吼道:“为了给你女儿办好婚仪,我一夜未睡!操心这操心那,好不容易歇上了,结果不是被你吵醒,就是被你女儿吵醒。都给我出去,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