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多经历几次就好。做女婿的,没一个到岳家不拘谨的。你别看今下我与这帮女眷处得头头是道,但凡登上岳家,我便成了缩头老鳖。岳丈说什么,我只管点头说是,只管陪他们吃酒。往后你也学我这样做,陪笑陪酒,保准没人为难你。” 敬亭颐颔首说是,回敬一杯酒,并不欲多言。 偏偏浮路这张嘴皮痒得很,家里来个新女婿,他恨不得把嘴皮说烂说破,话篓子怎么也止不住。 他挑起长眉,伸手在敬亭颐眼前挥挥,“别总盯着小六囖。她被女眷拥着,看她们都来不及,哪还能分心看你几眼?” 明明好心劝导,却见敬亭颐仍全神贯注地关心浮云卿那头的动静。 浮路唉声叹气。 他们浮家的女婿,一个比一个痴。王曾之痴金石古玩,敬亭颐与何狄痴内子。 来一个女婿,他劝导一个。反反复复劝了不知多少回,没一个劝回来的。 心头蒙着浓厚的挫败感,浮路旋即将顾婉音拉到身旁,“妙姝,你陪我说说话。” “妙姝”是顾婉音的小字。俩人闺房狎戏,浮路总爱唤她的小字,将她欺负至眼泛雾气,仍不作罢。 顾婉音趴在他耳边,小声斥道:“当着妹婿的面,郎君不要这么叫。” 浮路刮着她的鼻尖,“怕什么?你当妹婿的心真在你我这方?他的心,被小六栓得紧。他眼里只肯装载小六一人,咱们再怎么闹,他眼里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话落,动作也愈发大胆,搂着顾婉音的腰腻歪。 这头浮云卿盘腿坐在竹席,几盏冰饮子下肚,渐渐消了汗。该说的已说尽,该听的已听罢,浮云卿清清嗓,朝浮念慈说道:“大姐,其实今日来众春园拜访,不止想同阖家见上一面,还想跟敬先生来这处赏赏花。满京城,独众春园的花开得艳丽。贸然拜访,还请你不要介意。” 浮念慈说真是客气,“出了扫雪院,往东直走,拐进长道。一路树荫洒落,凉快清爽。长道两旁栽着各类海棠,好看得紧。” 话说到此处,便只剩送人走的份儿。 浮念慈说改日再聚,实则心知肚明,浮云卿今日是冲着赏花来的。拜访不过走个过场,约莫是没想到阖家欢聚在此,不得不陪聊吃酒,逗留许久。 留不住这对璧人,众人皆枯着眉耷着脸与其作别。 浮云卿倒满心欢快,扯着敬亭颐的手,双腿剪得飞快。 “敬先生,二哥和二姐夫他俩,没为难你罢?” 敬亭颐揉着她热乎的指腹,说没有,“只是臣很想您,想跟您去赏花。臣没看过众春园的海棠,想跟着您见一见。” 这话说得委屈。浮云卿满眼心疼地望他,“兄姊们常常是滔滔不绝地聊。若非我找个理由带着你跑出来,约莫要坐在榆树下,听他们从早聊到晚。下次若阖家再聚,你要是想走,随时同我示意。放心罢,我一开口,他们准放人走。” 她走在敬亭颐身前,左右张望,试图寻出一道最美艳的风景,与他分享。 她看风景,敬亭颐看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他故作失落地抱怨,“阖家欢聚的场合,您忙着与家人说话,怕是没多余的心思分给我。我该怎么向您示意?” 浮云卿愣住。 继而心里乍然迸出一阵懊恼与失落。她有家,有爹娘兄姊。然而敬亭颐却一无所有。她在兄姊面前说说笑笑,是不是无形中刺痛了敬亭颐的心呢? “不过不要紧。”敬亭颐乜及浮云卿停脚愣在自己身前,笑意更深。 他从背后抱住浮云卿,把她娇小的身躯,紧紧环拥住。 “不要紧。”他安慰道,“臣有您就已足够。” 他偎在浮云卿耳边,用清朗深情的话音,轻轻落一句,“您是臣的千军万马。只要您心里有臣,臣便不孤单。” 腹藏墨水的文人说起情话,一套接一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