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子紧紧夹着。 质疑人的时候, 就算身心不舒服,也得造出一阵气势,免得落下风。 浮云卿将手里的帕绞得凌乱,睨着垂落的裙摆, 不愿分给敬亭颐一眼。 她低声道:“不是说好, 不会欺骗我么。骗人是丑陋小狗,你想做丑陋小狗吗?” 听及她嘟嘟囔囔, 敬亭颐便知此事并没有他料想中那般严重。 以他对浮云卿的了解,真正的气是悄无声息的,绝不会似眼下这般, 拿丑陋小狗试图威胁他。 笑声闷在心里, 敬亭颐故作肃重状,泄着声回:“此事,非臣有意隐瞒。臣心知瞒您不好,但这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浮云卿没好气地“哼”一声,“是难以启齿,还是根本没想好借口向我解释?” 敬亭颐说怎么会,“臣怎么会骗您呢。” 骗人这事嚜,要是自己不承认, 白的能说成黑的, 明的能说成暗的。谎言, 诓着诓着, 自己就信了。自己信,还怕别人不信? 叵奈浮云卿总在执着地问,敬亭颐无奈地叹气,出声解释道:“起初卓旸与亲戚约好,辰时二刻于汴河大街前,保康门瓦子西头的一家客店见面。卓旸及至客店,并未见到人。问了店家才知,前晚亲戚已经动身离开。亲戚传来的信,是假信。卓旸找不见人,便来相国寺寻臣。” 浮云卿蹙眉聚眼,“亲戚前晚已经离开,而卓旸收到的是假信,真这么凑巧?再说,这假信是亲戚写的,还是旁人写的?亲戚是被动离开,还是主动离开?” 计较过往的时候,头脑比任何时刻都清醒。浮云卿望着敬亭颐,迫不及待地想听他的回话。 哪知他听罢她这几句发问,又似方才那般,闷声沉默起来。 浮云卿虚空踹他一脚。知道他最爱洁,容不得袍上有半点污秽,可又咽不下这口气,便伸直脚踢了踢他的脚踝。 “说话。”她命令道。 敬亭颐眸色复杂,揣度地回话:“这件事很复杂,臣跟您说,倒会给您徒增一件烦心事。臣想,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罢。但臣的确并非有意欺瞒,卓旸与亲戚约见是真,没见到人是真,与臣一道出现在相国寺也是真。若您执意要问,那请给臣一些时间,让臣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再与您一一讲来。” “说,你说我听。你说出来,我会烦心。你若憋着不说,我更烦心。” 敬亭颐顺从地说声好,“亲戚是被动离开,约见前晚被刺客掳走,后刺客将其折磨而死。刺客伪造假信,派信使将信递给卓旸。前晚离开,次日约见不成,正是刺客的计谋。这便是臣掌握到的信息。至于刺客为甚要掳走亲戚,臣尚未查出。” 浮云卿听罢,倒松了口气。她还当是多大的事,原来只是刺客作祟。 她活了十几年,每年春夏秋冬,都会碰上大胆的刺客,提着长剑,来取她性命。所幸她天生好命,每每遇刺,护卫军都能及时赶到,将刺客抓捕。这些刺客也奇怪,明知刺杀不成,偏偏魔怔般地去做。蹲在诏狱里,不待大理寺审,便服毒自尽。 今年没来,又兴许已经来过,只不过她不知道。 浮云卿并未表现出一丝胆怯,反倒责怪地斥敬亭颐:“刺客的事还要瞒着我,真当我是不带脑子长这么大吗?” 敬亭颐窥她神色缓和几分,便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挪身坐近。 浮云卿轻俏地“哼”一声,提着裙摆坐过去,“这事暂且称作‘客店案’罢,你自己去查,不知何时才能查出真相。不如添我一个,咱们俩一起查。我可不是那娇滴滴不堪折的小娘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就是不眠不休,也要把案查得水落石出!” 敬亭颐犹豫道:“怕是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