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这句善意的谎话,她与敬亭颐的感情怎会突飞猛进?再说这件事都过去了小半月,好端端的,怎的又被提了起来? 浮云卿摇摇头,“卓先生,伤心乃人之常情。但你一味逃避可不行。我知道,你与敬先生瞒着我这事,是为我好,不想让我烦心。可我既然已经知道,那就要把这件事解决好。你是公主府里的人,杀害你的亲戚,就是杀害我的人。这般恶劣的事,岂能忍气吞声?” 卓旸心惊肉跳。 他那本就不存在的亲戚,何时被刺客杀害了? 然而不等他说出疑惑,院门倏地被敬亭颐推开。 他端着一方茶盘,踱将亭内,将茶盘放在桌上。又给浮云卿倒了盏玫瑰花茶,“公主,您在外面跑了一天,累了罢?玫瑰花茶清热解火,喝几盏,消消疲倦。” 浮云卿捧着建盏,“敬先生,你来得正好。你来跟卓先生说说客店案的事罢。” 身旁还有个空置的石凳,浮云卿扯着敬亭颐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敬先生,我已安慰他一番,貌似效果不显著。”浮云卿趴在敬亭颐耳边说道,“卓先生逃避谈及此事,你快帮我劝劝他。” 敬亭颐颔首说好,“您先坐在亭下乖乖喝茶,好么?臣与卓旸踅至游廊,说说贴心话。” 浮云卿说那好,“你俩都是男郎,你比我懂怎么去安慰他。” 俩人用着并不小的声音,你一言我一句。停声后,一道用悲悯的目光望着卓旸。 卓旸“啧”一声,附和道:“亭下热,我去游廊凉快会儿。” 言讫起身走远,浮云卿拍着敬亭颐的手,示意他赶紧跟上去。 若非眼下时机不对,她真想夸夸这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 当真赏心悦目。 那头卓旸踱到廊下,咬牙切齿地踢廊柱一脚。 他把廊柱当成敬亭颐,踢了一脚,力道不够,又踢了一脚。 若非浮云卿在院内,他的拳脚早飞到了敬亭颐身上。 当然他也会被敬亭颐揍得很惨。 敬亭颐低声斥他,“你发什么疯?” 卓旸不可置信,“这话应该由我说罢。” 俩人对视一眼,卓旸便捋清了客店案的来龙去脉。 被折磨而死的亲戚,四处逃窜的刺客,迷离扑朔的客店案…… 这一桩桩,怕都是敬亭颐为了弥补先前的谎言,而撒下的另一处谎言罢! 卓旸咬牙警告他,“这种事,往后不要再发生。” 敬亭颐嗤笑一声,回道:“怎么可能?先前不是你说,我会撒更多谎来圆吗?今下我努力去圆,你也得好好配合。” 卓旸睨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配合?不存在的亲戚,去哪找四具死状凄惨且死了小半月的尸身。不存在的刺客,又该去哪儿找?” “遇事不决,干脆都推到韩从朗身上。”敬亭颐说道,“你忘了么,半月前,韩从朗将兔演巷里四位看门郎抓走,对他们滥刑这件事?当时那四具破碎的尸身,被扔到兔演巷,向我们示威。韩从朗派来的刺客,与那尸身一同关在行尸房里。公主要看亲戚,就把那四具拿出来应付。要看刺客,就带刺客来给她看。” “至于查案嚜,”敬亭颐敛起意味深长的眸,补充说:“就说是韩从朗这阴险小人而为。你没有亲戚,那就认四位看门郎做亲戚。没有刺客,那就拿我们抓到的刺客顶数。如此,谎言就不是谎言,客店案也成了桩真实的案。” 卓旸不曾想这两件毫不相关的事,竟能联系到一起。 敬亭颐的计划天衣无缝,顺理成章。明明是一件虚构的事,经敬亭颐这张嘴皮子一搅,竟成了件再真实不过的事。 人证物证俱在,仵作的事也好说。任浮云卿百般疑问,他们也能从容对付。 卓旸叹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