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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他手里揿紧的那根麻索,乍然甩向周遭。

    说的是玩笑话,可做起来后,卓旸变了心思。

    揿着单头麻索,麻索便化身一根能将皮肉打开花的蛇鞭,“啪”地甩到一株泡桐树上,泡桐花瓣顷刻不迭洒落。

    “这个方向,是东。”卓旸说道。

    几瓣泡桐花顺着扑簌簌的风,飘到浮云卿夏籥衫上,顺着光滑的绸料,落到她手心里。

    再甩及一从翠竹枝桠,荡起轻飘飘的青翠竹叶,哗哗地往竹下花坛里落。

    “这个方向,是西。”

    复而扬索,甩向敞开的支摘窗。麻索旋出一道迅疾的风,旋向一动不动的支摘窗。风声颤得窗扇雌懦地往里收了收。

    “这个方向,是南。”

    末了甩索,将泡桐花与翠竹叶,就几两风,掺和成一道美丽的漩涡。

    卓旸利落地抬腕,将麻索精准地掷到蔑丝箱儿内。麻索头栓在箱盖上,箱盖被麻索下落的力一拉,“砰”地合上了盖。

    花叶漩涡将浮云卿与卓旸纳入其中。

    卓旸侧过身,正面浮云卿。

    “这个方向,是北。”

    他在她面前站定,她站的地方,是他指的最后一个方向。

    浮云卿久久未能回神。

    卓旸甩麻索时,圆领襕袍随着凌厉的动作,紧紧贴着身。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裹挟着不容抗拒的雄健之风,袭向东南西北。

    惨白的月嵌在黑黢黢的苍穹里,月痕扩成一圈圈圆,那一轮圆像是要把苍穹顶破个洞。

    卓旸眸里破碎的光亮嵌在踅来的花叶漩涡里,泡桐花瓣与竹叶融入光亮,圆月与漩涡相映,一环接着一环,像是要把所有隐晦的心思摊到明面。

    浮云卿隐隐有些懂,又不愿懂。

    她扯开编好的蝎尾辫,连带着扯开她与卓旸之间,藕断丝连的暧昧。

    “我觉得不撑了。卓先生,你请回罢。”

    卓旸紧张地吞咽了下,他试探问道:“那您,记住四个方向了么?”

    您记住臣了么?记住某夜,有位小官人,给您看花叶雨了么?

    浮云卿装起了傻,她没有回应,转身踅及卧寝。

    卓旸转眸看向支摘窗,那是紧闭的卧寝里,唯一一道敞开的地方。

    下一刻,他遥遥睐见,浮云卿踅到支摘窗边,双手扣着窗环,毫不犹豫地合了窗。

    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卓旸倾身端起蔑丝箱儿,折回信天游院。

    群头春深门紧闭,窗棂紧掩,他却推开信天游的门扉,挑起窗棂,任外面的风往屋里刮。

    他想着浮云卿。

    想归想,他可不是个任蚊虫叮咬的傻子。屋里点了数盘蚊香,把他自己都熏得够呛,何况是不要脸的蚊虫。

    香气腾腾,卓旸躺在床榻上,嗅着香,眼里热辣辣的。再一眨眼,竟落了几滴泪。

    卓旸后知后觉,伸出捻起泪珠,递到眼前看。

    上次落泪是什么时候,他认真回想,终究想不起来。

    人这一辈子,再铮铮铁骨的男儿郎也哭过几次。

    七八岁的年龄,点着小炮竹炸路边的牛粪,炸路人一身,当时笑得开心,过后被长辈揍得也当真是伤心。

    再往前推,刚出生肉胳膊肉腿的小臭娃,开心也哭,伤心也哭。

    卓旸想不起小时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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