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卿乖巧地喝着粥,好奇问:“你还要回?回什么?” 敬亭颐复述一遍她的话,“总之,是个惊喜。” 一碗浅浅的粥,要人喂,怕是要喝到天荒地老。浮云卿黏了敬亭颐半会儿,心里想,不能再依赖他的照顾。 继而挺直腰杆,“不要喂我了,我自己舀着喝。” 敬亭颐宠溺说好,“粥热,我给您施点戏法冷冷。” 话落,顺着同个方向,慢慢搅着浮云卿的粥。 “热热冷冷,小兔等等。小兔慌了,烫到嘴了。” 他说着颇奇怪的话。可正是这句奇怪的话,令浮云卿眸色一沉。 幼时,贤妃也似敬亭颐这般,给她搅着烧嘴的米粥,说着这话。说罢,米粥果然不再烧嘴,冷热适中。 这句的确带着戏法魔力的话,浮云卿已经十二年没听过了。 她没想到,会从敬亭颐嘴里,听到这句话。 贤妃说,原句是“小狗等等”,可她属兔,遂改成了“小兔等等”。 敬亭颐也改了话,凿着她的心,凿着她的骨。 “您尝尝。”敬亭颐揉着她的脑袋,说道。 喝口黏糊的粥,再抬眼时,已是眼眶里泛着雾气。 千言万语,最终落一声,“敬先生,你真好。” 哎呀,她真想把敬亭颐捆到身边,俩人黏黏糊糊地过一辈子。 这样想着,准备惊喜都有了无限动力。 她没下过厨,却想给敬亭颐做几道吃食。端到他面前,他定会满心欢喜,将她揽在怀里,夸句“不愧是我家的好孩子。” 夏日嚜,满头大汗地做热菜不划算。 敬亭颐喜欢吃什么,饮什么,她的确不知。不过转念一想,她喜欢什么,敬亭颐就喜欢什么。 干脆做她喜欢的罢! 想及此处,浮云卿当即决定,下晌就做紫苏饮子,樱桃煎,爽口冰雪。 起初禅婆子麦婆子都不赞同她这个惊喜。 禅婆子冷声讥笑:“您下厨?老天,您当真不会把小厨房炸了吗?” 麦婆子温和劝:“公主,大热天的,您就别做这事了罢。搞不好,膳食做不好,人也中暑昏了过去。” 浮云卿摇摇食指,“不会,可以去学。再说,烧水煎炸这些再简单不过的事,我还是会的。” 说着简单,眼高手低。做饭有门道,且有不低的门道,哪能是想学就能学会的? 两位婆子对视一眼,再想出声劝时,却见浮云卿拱着手,可怜巴巴地求她们。 圆滚滚的小白兔,戴着漂亮的花环撒娇。两位婆子再对视一眼,罢了,随她去罢! 禅婆子提议道:“朱雀门外的曹家从食,冷饮做得最好。冰井务2的张婆,一向负责给咱们府做冰雪。奴家跑一趟,把曹家小娘子和张婆请到府里,手把手教您做。” 麦婆子不迭点头说是,“曹家小娘子手艺巧,与您年龄相仿。张婆您与她熟络,每年夏日都要来府上送冰雪。哎唷,这俩人再合适不过。奴家去小厨房备好食物,您做得也能快些。” 未时初,禅婆子领着曹小娘子进府。未几,麦婆子领着张婆进府。 晌午头天气正毒,曹小娘子一路奔波,及至公主府,额前豆大的汗珠不断往外冒。 不过再往府里走几步,她便凉快地消了汗。 每条蜿蜿蜒蜒的游廊下,都摆着一箱冰鉴。冰块晶莹剔透,不含半点杂质。上乘的冰块不要钱地往廊下摆,隔着细箴竹帘,吹来一缕缕凉气。 这就是财大气粗罢,曹小娘子心想。 踅至小厨房,张婆早已等候在此。 而浮云卿,摘了花环,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杌子上等。 曹小娘子雌懦地道声万福,却被浮云卿亲昵地挽起胳膊,往灶 台处带。 “不必拘谨。”浮云卿说道,“曹小娘子,张婆,你们俩只需把步骤告诉我就好。剩下的,我自己去做。” 俩人面色一惊。瞧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竟然亲自下厨,给驸马做膳食。 此刻俩人都不约而同地艳羡驸马。驸马当真好命呐,竟把天之娇女迷得团团转。 曹小娘子与张婆,深入简出地把步骤说明白,接着站在一旁,窥着浮云卿流利的动作,只叹她记性当真好,动手能力也强。 明明刚刚接触,却做得熟稔自在。 做紫苏饮子熟水,需得先洗净数片新鲜的紫苏,添柴点火,中火将大锅烧热。接着转小火,紫苏入锅烘烤至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