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家守信用。要是他阳奉阴违,把浮云卿骗了怎么办? 缓缓不知要怎么劝她。实话说,她瞧不上敬亭颐。敬亭颐优秀出众,可她执拗地以为,有更好的男郎能配得上浮云卿。 她也觉得,有更好的男郎,能配得上素妆。 叵奈浮云卿与素妆都不爱听她的大实话,好罢,那就当她自视清高,多管闲事。想及此处,缓缓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咱们俩也该回家了。” 俩人方才把素妆送走,瞥了眼黄昏天,一起叹:还早着呢,再玩几局。因而折回到牌馆,刚搓了把牌,就说了个令双方都感尴尬的话头,一时哪还敢再留在此处。 浮云卿颔首说好,伸手将几锭金元宝揣进香袋,又将香袋投掷到馆主怀里。 香袋重量不轻啊。馆主笑得谄媚,呵呵腰作别说:“二位贵客,下次再来。” 缓缓没好气地哼了声。金元宝送出去也好,这钱,无论她与浮云卿谁拿在手,都觉得膈应。 再踅及馆外,竟见敬亭颐站在金车旁等候。 这厢缓缓正拿帷帽往头上戴,眼眸一睃,恰好瞥见敬亭颐一脸淡漠,不禁打了个哆嗦。 然而待浮云卿扽好缭绫,抬眸向前看时,敬亭颐却勾起嘴角,露出真诚的微笑。 “欸,敬先生,你怎么来寻我了?”浮云卿跑到敬亭颐身边,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快。她扇动着鸦羽般的眼睫,仰头细细望他。 哎呀,她的驸马温柔俊美,哪里是缓缓口中,吃人不吐骨的危险人物。 他顺利通过了她设下的所有屏障考验,他勾着她的小指,盖戳说不骗她。除却上刀山下火海,他能为她做的,都做了个遍。浮云卿实在想不懂,难道敬亭颐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反倒去做杀烧抢掠的事? 他无父无母,她可以把爹娘与一众亲戚分给他,弥补他心里亲情的空缺。他好似只有卓旸一个好友,不碍事,等秋猎过后,她会给他寻一帮玩得来的好友。 她吻着他的唇寻乐,偎着他的胸膛寻求庇护。她给予他的报酬是,他未曾拥有的一切。 金钱与些许权势,都是她给的报酬。因此她想不通,敬亭颐还有什么骗她欺她的必要。 浮云卿朝缓缓摆了摆手,“先走囖,改日再聚。” 缓缓却意料之外地做了阻拦。她踅到浮云卿身侧,提议说:“不如赏个脸,去我家坐坐罢。小六,我想跟你多说会儿话。我在写新的话本子,有几处情节想不明白。你能来看看吗?” 浮云卿眸子一亮,不迭答应。心里感叹,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聊不来会呼吸的男人,聊聊话本子里的男人也好啊!缓缓是大名鼎鼎的“归隐录”,是她最喜欢的话本家。 心里激动难捱,浮云卿忙上前搀住缓缓的手臂。正想跟着缓缓走时,却被敬亭颐拽过腰,靠在他怀里。 “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去。”敬亭颐揉着她的发顶,说道。 缓缓扬起一个僵硬的笑,眼里争宠的锋芒,直直射向敬亭颐。 “不行。”缓缓又把浮云卿拽走,“小六,你这一走,怕是秋猎前,咱们就没机会见面了。今日得了空闲,管它天晚不晚,先寻求个尽兴再说。” 一边是好姐妹,一边是驸马。旁的事上,浮云卿兴许会听敬亭颐的话。可在研讨话本这件事上,她可不会做出半点让步。 显然缓缓摸清了她的脾性,只用微薄力气,便成功将浮云卿揽到身边。 “敬先生,要不然你先回去?”浮云卿无辜地窥他。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做话本家新作的第一个读者而已。 敬亭颐说不必,澹然回:“臣放心不下。臣跟着您一道去。” 荣缓缓有计谋对付他,他自然也有计谋回赠给她。 缓缓面色愈发僵硬,委婉回绝道:“我与小六说闺中话,驸马去,怕是不妥罢。” 浮云卿知缓缓与敬亭颐俩人看不对眼,她应了缓缓的请求,要想一碗水端平,还得哄哄敬亭颐。 晃了晃敬亭颐的衣袖,朝他递去个安慰的眼神,随即回缓缓:“留园地方大,咱们俩说咱们的。敬先生嚜,确实不便去内院卧寝。不碍事,他可以在府里随处逛逛,等我出院。” 听及浮云卿这番坚定的话,缓缓只能附和说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