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但凡骑过马,心里都清楚。大庭广众之下,不便把话说得那么明白。然而即便他说得隐晦,浮云卿还是羞红了脸。 她扯着敬亭颐往营帐里去。 贵人们都有一座专属的营帐,供换衣或歇息用。 今下一轮又一轮的赛事仍在举行。 男女混打马球赛事是今日诸多赛目里,最精彩的一项。看点多,难度也高,因此大多小娘子与小官人都会避开这项赛目,继而参加接下来一些简单的赛目,譬如投壶蹴鞠。难度不高,赢的几率大,丢人的几率小,大家都喜欢这样的赛目。 球场喧哗的声音,隔着数道帷幔,仍能清晰地传到营帐里。 这厢敬亭颐拿来一盒药膏,放在案桌上面。回眸一看,见浮云卿四仰八叉地窝倒在长榻里。 她翻滚来,翻滚去,时不时地“哎唷”一声,时不时地叹口长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上晌绕着马球场跑了数圈。 想及跑圈,浮云卿撑起身,问卓旸去了哪里。 “先前在马球场,光顾着看彩球了。公主府就批下这一座营帐,也就是说,在今日的赛事结束前,咱们仨歇息,都只能在这座营帐里。敬先生,你快去找找他。偌大的马球场,他走丢怎么办?” 敬亭颐笑她想得多,“卓旸可不是不认路不识字的小孩。那么大的人了,难道长眼纯是出气用的吗?放心罢,他会回来的。他这个人,喜欢瞎逛。逛得累了,自然就会折回营帐。您无需担忧。” 浮云卿说那好,“我先睡会儿。等卓先生来,记得叫我一声。” 果然累得紧,话刚脱口,人就已经睡熟了。 敬亭颐拉好营帐,坐在长榻边,揿着一盒药膏不知所措。 他本来给浮云卿搽药,再一想,那两个私密的部位,他不方便搽。他想,要不自己先出去,让浮云卿自己搽。 可她自己上药,不甚方便。 敬亭颐又想,既然俩人谁上药都不方便,那干脆传唤个心细的女使来罢。然而这声提议还没来得及说,浮云卿就岔开了话头,拐到卓旸身上去。 卓旸自然不是去瞎逛,此刻他正待在萧绍矩的营帐里,商量着燕云十六州的事。 事情重大,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再说,敬亭颐也不想叫他回来。 好不容易盼来个与浮云卿单独相处的好时候,敬亭颐不愿把这大好时机拱手让给旁人。 歇了半晌,忽听内侍明吉在帐外唱喏。 敬亭颐掀开帐帘,“什么事?” 明吉虾腰回话:“驸马,已至午中。官家召贵人们踅足水心五殿用膳。用膳前,需得在池边驻足半刻,观看水戏。” 敬亭颐颔首说好。睃及明吉像是憋着什么话要说,又冷声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罢。” 仅仅冷了话声,便能令明吉抖成了个筛子。 “驸马,小底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叵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您说。”明吉再呵腰,从窄袖里掏出一封信,“这处人多眼杂,小底想说的,都在信上写着。” 敬亭颐接过信,不以为然,“你能冒着人多眼杂的风险来此处,反倒说明,这件事还没要紧到一定程度。” 明吉说是,转身欲走,又被敬亭颐叫住。 “明吉。”敬亭颐低声念着他的名字,“你七岁净身入禁中,改名为‘明吉’。七岁之前,你应该不叫这个名字罢。” 明吉身子一僵,尽管他心里清楚接下来敬亭颐会说什么话,可面上却仍作听不懂的神态。 “明吉,光明吉祥,名字寓意很好。还记得你最初的名字么,芾塬。”敬亭颐揿着信,揣度道:“你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