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北,借此消磨时光。 浮路想念他的妹婿敬亭颐,因问:“爹爹,妹婿他去哪儿了?都快晌午头了,儿都没见过他的人影。” 浮俫附和说是。他这次肯出相国寺,是给敬亭颐一个面子。 妹婿盛情邀请,他怎能不去?就想趁着秋猎的大好时机,与敬亭颐畅聊一番。哪知如今别说攀谈,就是个人影都没看见! 浮俫叹,这分明是诈骗。他口不择言地说:“早知如此,儿还不如与赛红娘一道策马快活。” 官家眉头紧皱,斥责道:“你还没跟那江湖女子分开?朕告诉你,朕的皇媳,绝不能出身江湖!要么,你把朕早就选好的贵女给娶了。宗室里,就你没个家室,天天窝在寺庙里,不像话。想做和尚,好,朕不拦你。朕褫夺你的爵位,收回你的食邑封地,让你做一无所有的白身。不是想做和尚么,那就去做呗。” 浮俫可不怕官家的威胁。早在他第一次进寺庙时,官家就气急败坏地摔东西,拿命威胁他,嫌他丢浮家祖宗的脸。后来官家百般利诱,都没能让他回头。 浮路与王曾之见状,赶忙把这俩互看不顺眼的父子拉开。 这头浮宁撒开了欢,平时他遭王西语严加管束,在东宫当受气绵羊。眼下耳边没了王西语的絮叨,浮宁恍觉自己像一头饿狼,而他的箭矢是獠牙,一口一口撕咬着猎物。 比及折回官家身边,大家早已生了厌倦心思。 就等官家开口说一句话。 “欸,既然都累了,那就回去罢。” 浮俫浮路兄弟俩握拳说好。浮宁沉稳一些,贴心地说:“爹爹,您也辛苦。” 官家啧一声,指着兄弟俩,感慨道:“能不能学学大哥。俩长不大的小孩,朕都挖不出个长处夸你俩!” 当然,说是这么说。皇家的子女,或品行不端,或放浪形骸,但脸总是美的俊的。 官家偷摸觑眼他的儿子们。真俊呐,他想,光是这张脸就能迷倒一片贵女。不过老浮家的扎眼,不在儿子,而在个性鲜明的女儿。 尤其是他的女儿浮云卿。嗳,他是词穷的老父亲,当真找不出个合适的词来夸赞她的美好。 既然浮云卿受尽舐犊之情,那她理应为国朝贡献付出。 想及此处,官家起身,掸落衣袍下摆沾着的白茅草。 “咱们先回苑里的侧殿歇息,朕有些事要与你们这群年青人交代。” 烂漫山野上的天空,总是离人格外遥远。官家信马由缰,抬眸睇着湛蓝的天。 看得久了,总觉这片天空少了点什么装饰。 细细想,无时无刻地想,终于想了出来。 “少云。湛蓝的天空没云,看起来很奇怪。”浮云卿百无聊赖地揪着狗尾草,嘟囔说。 半刻钟前,耶律行香见了萧绍矩,二话不说地跟在他身旁,反把浮云卿留在了林里。 起初浮云卿扯着耶律行香的衣袖,说:“你陪陪我,好吗?我一个人害怕,总感觉这林里阴森森的,恍若背后有无数只大虫盯着我。” 耶律行香难得没嗤笑她,耐心安慰一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处是定朝土地,你是定朝人。来这里射猎,分明得心应手,像在家那般亲切。有什么好怕的?” 言讫便一溜烟地窜没影儿。 人家说得对。每年秋猎,浮云卿都会悄摸溜进东林,瞎踅摸一圈,没找到好玩的,再灰溜溜地折返回去。 可今年不一样。她的确感到危险步步紧逼,脑里上演着刺客刺杀她的恐怖画面,差点把自个儿吓破胆。 耶律行香找萧绍矩,那她找辽国使节总可以罢! 结果使节亦步亦趋地跟着萧绍矩,不知窜到了哪里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