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浮云卿跟在敬亭颐身后,拐进珍馐阁。 她想,她还没有原谅他。她才没有被他蛊惑,她只是…… 很饿。 一顿不吃饿得慌,气归气,到底不能拿身子开玩笑。 新鲜的兔肉片摆在铺着碎冰的碟里,敬亭颐挑起几片肉,往风炉里一涮,摆熟肉,挑进浮云卿身前的碟里。 敬亭颐唠叨地说:“臣今日备了五种酱料,麻酱辣酱酸甜酱,您看看喜欢哪碟酱,涮着肉吃。” 浮云卿听罢他的话,垂眸一睐。饭桌上的菜碟摆成一条直线,乖乖地落在她面前,等待她宠幸。 哼,现在知道讨好她了,早点干什么去了? 浮云卿非但没理敬亭颐,反倒搬起杌子,往卓旸身边挪了挪。 众目睽睽下,她挑起敬亭颐夹给她的涮兔肉,摁到卓旸的碟里。 “卓先生,你吃。” 卓旸艰难地吞咽了下,心想我怎么敢吃? 敬亭颐那冷冽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他毫不怀疑,要是他敢动筷,敬亭颐肯定会往他的身上捅几个窟窿。 卓旸又将那片兔肉夹给浮云卿,“公主,您忙了大半天,想必很饿罢。您吃,您多吃点。” 浮云卿勾起勉强的笑容,心想不愧是卓旸,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留,一点都不懂她。 刚想开口说些场面话,就听敬亭颐替她斥卓旸:“公主给你,你就接着。” 卓旸没辙,哑巴吃了黄连亏,他是有苦也说不出。 虽说珍馐阁里的气氛十分怪异,可说到底,卓旸还是欢喜的。 浮云卿挨着他坐,给他夹菜,这可是他先前从没享受过的待遇。虽说浮云卿这番行径不是出自真心,但有总好过没有罢。 仨人心思各异地用过晚膳。 敬亭颐提议,干脆坐在游廊底下,赏赏今年的初雪罢。 卓旸意味深长地噢了声,“再过小半月,雪会下得更多更急。到时就能堆雪人囖。公主,您想堆什么样的雪人?” 这厢浮云卿搬来一个小马扎,远离敬卓俩人,坐在廊柱下,支手观雪。 她还是气,敬亭颐和颜悦色,仿佛那晚的争执不曾发生。 她了解敬亭颐,他一贯爱用这种伎俩,博得她的可怜同情。心一软,她就当这事掀了篇,往后再不计较。 可这次,她是铁了心要与敬亭颐冷战。 她说过,话说不开,那俩人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罢。说到做到。 她回卓旸:“堆什么样,不都是堆雪人嚜。再说,等到能堆雪人时,别管堆成什么样,某人都看不到。” 话里的某人,当然是指敬亭颐。 卓旸不解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浮云卿站起身,甩了甩衣袖,拿乔道:“我心里郁闷,光待在京城里胡吃海喝,郁闷的心情纾解不了。我想离京到别的州郡,好好玩耍一番。之后赶在新年前,折回公主府。” 卓旸面上瞠目结舌,附和地说:“您这个想法真是大胆。那您想去什么州郡,是去大名府还是临安郡?” 问话时,心里止不住地感叹,敬亭颐当真神机妙算,竟能猜中浮云卿这个大胆的想法。 敬亭颐欹着廊柱,心里一滞。浮云卿会去他猜测的地方吗?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