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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侧眸睐他,他泛白的唇瓣张张合合,小声说着什么话。

    浮云卿勉强当了回好心肠的菩萨,蹲下身,凑近他身旁,竖起耳朵想听听他在嘀咕着什么。

    不料甫一凑近,就被他猛地拽进怀里。

    他抬起干净的左手,轻轻捧起她的脸。

    距离如此近,甚至只要她稍稍抬头,就能吻上他的嘴唇。

    她终于听清了敬亭颐的话。

    “我想看看你的脸。”

    他的眸里藏着许多深意,每一种浮云卿都看不破。

    她想不仅是她疯了,敬亭颐更是疯得彻底。

    明明上一刻他们还在针锋相对,这一刻,他们好像又重新恩爱起来。

    她抬起手,覆上敬亭颐冰凉的手。甚至把脸朝他掌心里歪了歪,不解地看着他。

    她说:“你已经看到了。”

    敬亭颐却说:“还不够。”

    他的指腹擦过她的嘴唇,继而重重地吻了上去。

    气息交缠那刻,她忽然想起,他在琼林苑猎场里,笑着对她说:“赢了,奖你不限量的亲吻。”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他们的心越来越远。不要提亲吻,就是和和气气地待在一起说话,都很少做到。

    愣神时,又听敬亭颐呢喃几句。

    “您为什么不捅穿我的身呢。这样,我再也不用忍受煎熬,不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不能……”

    话语未尽,就栽倒在浮云卿怀里。

    她抵着他的额头,探了探他额前的温度。

    热得能把她烧熟。

    原来他是生病了。

    为什么难受也不告诉她呢,为什么作为乱臣贼子,提起造反,神情比她还抗拒呢。

    浮云卿搂紧敬亭颐的身,扯着嗓子唤来婆子女使。

    洇着血的雪地里,落着一张和离书与一把沾血的长剑,而她无助地瘫坐在雪地里,搂紧昏迷的敬亭颐,不肯放手。

    麦婆子与侧犯尾犯瞠目结舌,可她再无心开口解释。

    岑寂的公主府蓦地热闹起来。大夫提着药箱快步往群头春赶,小厨房熬着药汤与安神汤,而群头春的每盏灯都被点亮,仆从进进出出,不敢在此停留。

    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浮云卿叫婆子女使守在卧寝外,屋内只有她与敬亭颐俩人待着。

    大夫说,寒气入身,老病根犯了。加之剑伤差点伤及心脏,这次得认真把身子养好。

    差点伤及心脏……

    她使出全身力气,才把剑尖稍稍往旁边偏移半点。

    若真任由敬亭颐将剑尖引至他想要的那个方向,怕是他早已咽了气罢。

    浮云卿坐在床边守着他。弯腰凑近看,他竟长了根白发。

    拔,还是不拔。

    想了想,手指勾起那根白发,轻轻一拽,白发就缠在她指间。

    她将白发放在香囊里,继而转眸望他。

    小敬先生,你其实不用活得那么辛苦。

    只是,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呢。

    第104章 一百零四:招安

    ◎他有那么爱她么。◎

    这趟回家的路走得艰难。歇在卧寝的第一晚, 浮云卿窝在病人身旁,将就睡了一夜。

    次日见他烧退了,浮云卿揉着惺忪的眼, 甩了甩酥麻的手臂,唤来女使洗漱更衣。

    在女使推门进来前, 她不忘给敬亭颐掖好被角,放下帷幔。她总想把敬亭颐藏起来,他病弱可怜的模样,只能给她看。再说昨晚她靠着他睡, 来回翻滚, 嘴皮子又嗛着人家的胸膛。

    左胸口敷着草药,她聪明地趴到他的右胸口, 搂紧他的身不放。睡得昏沉,梦里只觉吃到了个樱桃。结果今早睁眼,差点把那处嗛破皮。他的素色里衣被她扒得凌乱, 痛得枯拢了眉心, 却仍纵容着她的霪。

    像个被玷污的黄花闺郎。所以这副模样,还是不要被旁人看到了罢。

    侧犯捧来一件檀色衫,说这是入冬以来最时兴的衣裳颜色。

    尾犯附和说是,“外面冰天雪地,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所以人要穿得靓丽些,也能提提精气神。”

    支开窗朝外看去,细箴竹帘依旧静静地垂落。夏天挡光,冬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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