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他们只用了一个下午便完成了。 等月上柳梢头的时候,谢春山站在自己的府邸前仔细端详,思索是否还有不妥之处。 他做事向来谨密,滴水不漏,会将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从前在归云山府的时候便是如此,所以每一个师弟都将他当做如父亲一般的人物尊敬。 在修炼上,亦是如此。 唯有凡事滴水不漏,才能有机会触摸天道。 谢春山静静站在新置的屋子大堂前,夜风拂过屋檐下八角铜铃,叮叮当当作响。 他住在萧王府的那些岁月,王府的每一处屋檐下都挂着铜铃,甚至连萧怀舟在马车上也挂着铜铃。 谢春山不明白这些铜铃的含义。 但他能记得第一次被萧怀舟所救的时候,耳边除了少年担忧的嗓音,便是铜铃声声。 悠扬入耳。 他还为少年准备了一座八角亭,是特意挑选了带八角亭的屋子。 因为萧怀舟喜欢在亭子里对酌,亦或者弹琴。 他为那个前世的少年准备好了所有的一切。 可他却忘了。 那少年早已不是前世的少年…… 一幅巨大的红绸挂在大堂前,自上而下皆是很浓重的正红色。 嫁衣如火的颜色。 修长的指尖隔空操纵着,有银针金线不停穿梭在红绸的里里外外,每一处刺绣都精致异常。 龙飞凤舞,针脚隐蔽,丝毫不输刚才绣楼里有着数十年绣工的绣娘。 有很多纷乱的回忆在脑海里翻涌。 少年说:“谢道君,我若不成婚,难道你娶我吗?” 少年巧言笑嘻:“好呀,三日,我等你。” 谢春山明知不对。 却还是选择相信。 他怔怔的站在已经绣好的嫁衣面前,直到宫里来的人从背后喊住他。 是太子萧怀柔派人过来了。 大太监一脸卑谦:“谢道君,萧四公子在宫里给您留了东西,道君是否需要一看?” 谢春山独立亭中的身影动了动,没有拒绝。 萧怀舟准备的东西,他都不会再拒绝。 哪怕只是一场欺骗。 月色磅礴撒在大雍皇宫的琉璃瓦上,引得每一片瓦片都泛着幽冷的荧光,好似一头沉睡在夜幕中的深渊巨兽。 将进入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吞噬。 谢春山跟着小太监走在悠长的夹道中,路过每一处琉璃瓦屋檐。 在重重宫殿的最深处,夜幕之下寻常人无法察觉的地方,有一处偏殿上弥散着肉眼看不见的淡紫色迷雾 如灵,如魅。 谢春山目光平静的从那座诡异的宫殿移开。 那座宫殿虽然不寻常,但他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小太监领着他路过的时候,只觉得阴森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加快速度提着八角灯笼从那座宫殿门口急匆匆走过。 过了个拐角就是承平宫,太子所住的地方。 太子萧怀柔立在一丛青竹林下,他与萧怀舟一母同胞,虽说相差了三岁,但眉眼之间还是有几分相似。 只是太子位置坐久了,身上自然带着一股浩然龙气,整个人沉稳许多,与萧怀舟那股少年气息并不一样。 归云仙府的人并不需要向王都皇族行礼。 之前谢春山对着萧帝行礼,那也是因为他站在萧怀舟身侧,行的是晚辈之礼,而不是君臣之礼。 这意味着,他此后余生都会与萧怀舟并肩而行。 也算是向萧帝别样的提亲。 “谢道君来了,夜深露重,劳烦谢道君了。” 太子礼数很周全,见到谢春山,第一件事却是向谢春山行了个礼。 从根本上来讲,大雍朝虽说是与归云仙府并肩而立。 但修仙之人本就是人之向往,无论是表面上还是心中,对归云仙府总是恭敬的。 谢春山如同芝兰玉树般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