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知。” 太监宫女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被萧四公子弄得神情紧张。 抓着灯笼的时候忍不住摇晃起来,放在墙上的双龙影壁越发张牙舞爪。 萧怀舟揉了揉自己的脑壳,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回答了。 既然没人知道,他就亲自进去看一看。 或许是父皇身体好了? 从那下马车的地方走到太宸殿大概需要半里路。 萧怀舟身体刚刚痊愈一点,走这么一点路还是有点吃力。 尤其是爬台阶的时候,停下来喘了好几声才继续往上走。 最后他是从左侧绕进大殿的。 大殿正中央有八根顶天的金丝楠木柱子,大殿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 连烛台底下都是凤凰衔着灯托,上面坠着永远烧不尽的酥油灯。 只要灯油下了一半,便会有宫女上来填满,这样就昭示着像王权一样,永远都燃烧不尽。 萧怀舟踩在大殿黑色花岗岩砖上,只觉得周遭寒气逼人。 他很少进入这个大殿,因为他从来都不上朝,也不参与国家大事,所以根本就不会过来。 如今难得走进来,对大殿四处的摆设都不算熟悉,加上灯没有全部都点燃,四周明明暗暗的看不真切。 萧怀舟站到大殿中央,仰头看去。 发现在龙椅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披着金色龙袍,五爪金龙的丝线每一个针脚都绣得十分精密,在烛光的映衬之下闪闪发光。 可那人身上的龙袍却没有好好穿。 一般身上所穿的龙袍之下,还会整整齐齐穿上三件里衣,再在外面围上束带,挂上玉涤,一丝不苟。 可那人却好像只是将一件龙袍很随意的披在身上,连盘扣都没有系上,就这么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一点儿也不尊重龙袍的样子。 更别说玉冠了,完全没带。 萧怀舟察觉到了不一般。 可是他和坐椅子上的人隔着太远了,加上灯光灰暗,他根本看不真切。 那人身形和太子有几分相似,更让人难以分辨。 萧怀舟悄悄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精巧的弓弩,轻轻搭在手指尖上。 若有异动,他一下就能取走那人性命。 “许久不见,老四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龙椅之上的人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 这一声音落下,萧怀舟只觉得遍体生寒。 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带着浑身的汗毛全都一寸一寸炸开。 连搭在弩箭上的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萧,长,翊。” 萧怀舟一字一句清晰吐出。 唇齿之间却是止不住的牙齿打颤。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除了那已经被自己赶出王都如丧家之犬四处逃亡的萧长翊,还能有谁? 他不是在害怕自己现在孤身面对萧长翊的情况。 大不了他和萧长翊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谁都不欠谁,谁也不会受制于谁? 他害怕的是,萧长翊人在这里,慵懒的坐在龙椅上。 那外面被故里祁准备围剿的人又是谁? 故里祁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萧怀舟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故里祁不能死。 故里祁若是出事了,他自己也不能独活。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长翊在自己面前活到最后吧。 与其说,萧怀舟在担心自己的性命。 他更担心的却是他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和萧长翊同归于尽,故里祁偷袭的时候却中了埋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