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守在病房门前的少年蓦然抬起头,就像一头绷到极限而神经质的小兽,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整条手臂肌肉筋骨暴起。 “送褚雁回监察处,然后你彻夜守在那里。”沈酌语调稳定平和,有种镇压一切的力量:“我需要你们极其冷静、克制,杨小刀协助武装警备队镇守监察处,褚雁注意一切异常的风吹草动。在黄金救治期结束之前荣亓是不会轻易踏入申海的,但13个小时之后就未必了,你们必须做好直面一生中最强大敌人的准备。” “……” 急促嘶哑的喘息之后,杨小刀终于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当大人倒下时,你们就是大人了。”沈酌伸手向外摆了一下,简洁地道:“去吧。” 杨小刀几乎是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推开了门,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的惨白灯光下。 但就在回手关门的时候,突然杨小刀又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望向昏暗的病房,嘴唇微微颤栗片刻,才沙哑地问: “……沈监察,你会想办法救回我爸的,对吗?” 沈酌没有动,甚至没有抬头。门缝的光带顺着地面延伸,映出他半边侧影,清瘦苍白而挺拔,优美的侧颜一动不动凝视着白晟。 “不是会。”他平静地道,“我一定能。” 少年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终于一点点松开自己被掐得血肉模糊的掌心,低下头轻轻地关上了门。 · 咔哒。 房间再度恢复安静,只有床头灯一点晕黄的光,窗外黑暗无边无际,像夜色中一望无尽的大海。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那是纷至沓来的各路消息。从沈酌手中散布出去的天罗地网在不断打听两年前北欧那起异能案件的线索,最快的情报触角已经伸进了挪威,但仍然没有传来任何柳暗花明的迹象。 外面天翻地覆,暴风雨中心的这间小小的病房却昏沉而安静,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彼此相对,十指交握。 “……” 沈酌伸出右手,轻轻抹去白晟额角被冷汗浸透的痕迹。 那么嚣张、轻佻、不正经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安静的时候,像永远不会再醒来了一样。 他突然没来由地想起,申海市进化专科医院的这间特护病房,正是上次自己注射s级进化药之后遭到反噬,白晟一直守在榻边直到自己醒来的地方。当时他就是躺在这张病床上的,而白晟坐在墙边扶手椅里,慵懒强大、漫不经心,巡视着脚下这庞大都市的每一个角落,像凌驾于一切魍魉鬼魅之上的雄狮。 而在那之前,当他第一次在高架桥上遭遇截杀,差点被刘三吉掳走,眼见不得不打a级进化药的时候,也是这个叫白晟的人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跳了出来,成功打退荣亓手下那波人,然后一把将他扛回了自己家。接下来的那三天他被严密看守、精心照顾,那个明明满嘴跑火车的人,行为却缜密谨慎至极,没有给荣亓留下一丝可乘之隙。 当然,同时也换着花样各种角度拍了三天的vlog。 “哈欠——大家看,今天也是春光明媚阳光灿烂的大晴天,沈监察昨晚激动地闹了我十八次之后终于睡着了,让我们来近距离欣赏一下他核弹级别的高清美颜……啊!醒了!怎么又醒了!”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毒素未清的沈酌痉挛起身,镜头被撞翻在床上,记录下了白晟急匆匆的画外音解说:“大家好,这是沈监察在过去10个小时内的第十九次闹觉,真的我每次靠近他他都超开心超激动,他真的超喜欢我……” 虚空中仿佛能响起白晟欢快开朗的声音,永远带着熟悉又不正经的笑意。 那么轻佻,那么跳脱,与他真实而坚定的一面截然相反。 沈酌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想追随你,从当年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时候就这么想了……” “当风浪席卷大坝,人潮汹涌后退,唯他持剑逆流而上,我愿成为他身前的盾……” “可以做到吗,沈监察?” ——空间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