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多小时,他感觉车停了,问陆时郁,“到了吗?” “到了,下车吧。” 陆时郁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这种餐厅他平时都不会来,更准确地说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很少出去吃饭,大多数时间是在酒吧吃统一的员工餐或者在早市买便宜打折的蔬菜回家里做。 入眼只觉得高档有格调,打开菜单才发现这竟然是嵩水县那边的家乡菜。 崇野心尖一颤,那个地方自从他来常平市。再也没回过了。 常平在北方,嵩水县是一座偏南方的小县城,两地饮食差异很大,崇野刚来常平的时候吃不惯,明明看起来都是长一样的蔬菜,却怎么做都做不出熟悉的味道,连喝的水也觉得不同。 所以那段时间他瘦了不少,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有补上这个体重缺口。 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来餐厅吃一顿家乡菜,因为他对嵩水县的回忆不止有饭菜的味道,更有陆时郁,他怕睹物思人,他不敢思人。 崇野点了两道熟悉的菜,就把菜单推给陆时郁,陆时郁照着他爱吃的又点了几道。 菜上得很快,崇野尝了一口,饭菜刺激味蕾,他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在陆时郁家里做的第一顿饭他觉得格外好吃,他原本以为是因为陆时郁做饭的厨具和调味料比他用的好。 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在常平八年,已经逐渐接受了这边的口味,并且已经习惯,对于曾经的口味已经记得不太清晰,只在再次吃到的时候会在心里掀起微弱的波澜。 陆时郁的冰箱里堆着的是—— “给你准备的蔬菜其实是我从嵩水县空运过来的。” 因为觉得我们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的那段日子幸福又美好,所以私心希望用这种方式能够找回曾经的感觉。 崇野把嘴里填满了,鼻子有些酸。 “我就说,比我买的好吃。” 这顿饭崇野吃了许多,陆时郁倒是没吃多些,他一直盯着崇野看了。 其实要说变了,崇野无论是样貌和外形都和以前差不太多,让陆时郁真正觉得不同甚至陌生的是崇野的性格。 以前的崇野也会担心给人添麻烦,会有顾虑,会怕跟不上他的脚步。 但那也只是担心和怕,是因为他看着大大咧咧却心思敏感,容易考虑很多事情,猜测很多种可能才产生的。 不像现在,崇野好像变得自卑了,还是那种刻进骨子里的自卑。 怎么能不自卑呢?做保安的时候被侮辱,送外卖连路都找不全,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长久稳定的工作,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下九流的职业罢了。 他见了越来越多光鲜亮丽的人,便更加清楚自己如同尘埃一般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