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 “对,我是他的家属。”说这话时,陆与闻感觉舌头都在发苦,他意识到一件事,方雨身边只有他了。 监护室外有许多病人亲属,大多是一大家子人,可方雨只有他在等候,他根本不敢离开半步。 陆与闻突然站起来,他要去监护室门口等,他对面前的两位警察说:“他没有跟人结怨,也不可能得罪谁,这段时间我们都在拍戏,他一直和我在一起,麻烦你们尽快调查清楚。” 话说完他看了眼阿志,阿志极轻微地点了点头,陆与闻一个人到监护室门口,倚着墙壁坐下。 快天亮时陆与闻打了个盹,就一小会儿他也做了个梦。梦里和梦外一样是天蒙蒙亮,他从睡梦中惊醒,后背出了冷汗,他梦到自己孑然一身,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那张床很小,他伸展不开手脚,床的四周黑漆漆,视线上方的黑暗望不到尽头。 他想起来,发现身体动不了,一个念头猝然钉入脑海,他知道自己在哪了,这是一口棺材,他正躺在一口棺材里。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醒了过来,醒来仍心有余悸,他把身旁的方雨搂进怀里。方雨浑身绵软无力,任他随意摆弄,不会也不懂反抗,只会靠近一点和更近一点,熟睡中还以为自己被疼爱。 他摸索着要脱掉碍事的衣物,方雨被折腾醒来,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两秒,而后凑过来吻他,吻着吻着再次睡着,睡着了仍不忘吸吮。 他会轻轻抚摸方雨的后背,大手辗转方雨全身,每当这些时候,他便觉得方雨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血和肉,他爱他天经地义。 陆与闻有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照进梦里,他有很多个这样的清晨,这样如在梦中叫人落泪的时刻。 他睁开眼睛,日光晃眼,依稀记得梦到了什么,他拿出手机,打开网页搜索梦见棺材,跳转的网页最显眼的解析是,梦到棺材预示大吉大利。 他像小孩一样慌张又无措,如同刮奖刮出了一等奖,茫然地拿着刮奖券,不知道是否真实,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兑现。 大吉大利这四个字也有兑奖处吗? 陆与闻站起来,一旁监护室大门打开,医护人员走出来,他像预感到什么,转过头去,护士隔着口罩的话音清晰传来,家属在吗?病人醒了。 当天下午,陆与闻为方雨办理了转院手续,转运救护车和随行医师到达医院,作为家属,他跟着上了转运车。 路上他一直握着方雨的手,感受方雨手上的温度,感受自己颤抖的手指。他的这双手曾沾上方雨的鲜血,曾体会血液在指尖凝固,也曾抓不住这世上他最爱的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