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千万别跟你妈说。说了,我就要去外面睡天桥了。” 之贻笑笑说:“我说说而已嘛,只跟你说。” 之贻对孔安很好,她曾经对父亲说要让孔安也去学钢琴,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母亲否决了。令茹说:“这东西学多了不好,免得再像如英那样。” 之贻很不服气,令茹这话不知是在说孔安还是在说自己,她总觉得母亲在指桑骂槐,因为那时候的她已经比同龄人早熟,学会打扮,偷偷去打了耳洞,染了头发,穿着露背短衣在街上招摇……这与令茹过往作为“正经女孩”成长经历完全不同。 好在其邦是个宽容且明事理的人,面对令茹对之贻早熟打扮的批评,他为之贻说了不少话,只是在孔安学音乐这件事上,他顺从了令茹的意思。孔安也说:“你要是对我好,就少在你爸妈面前提我的名字。” 之贻忿忿不平:“这不公平。” 这世上有许多不公平的事:贫富、权位、教育、阶层……之贻没说是哪里不公平,说也说不清楚,只因这不公平实在是太多、也太复杂难明了。 之贻最后对孔安说:“你很有天分,就算没有老师,也可以成功的。” 艺术是最看天分的东西,在绝对的天分面前,再高明的老师也要低头。就比如孔安这样的学生,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只要看之贻弹上一遍,就马上能脱谱效仿,音准感情丝毫不输台下的之贻。但与之贻相比,孔安始终少了长期的练习和专业老师的指导,故而无法在钢琴演奏的道路上走长走远。所幸之贻带给他的音乐启蒙,激发了他关于音乐创作的更多想象,因而能够成长为今日的孔安。 许多年后,之贻依然是孔安与孔家未能彻底分开的最后一架桥梁,只要之贻回来,孔安便不会不给几分薄面,纵使他与外公外婆、舅父舅母之间已有太多根深蒂固的隔阂,这隔阂因如英而生,却不会因如英而死。 于是,在这个合家团圆的夜晚,依然能听到来自外公的谆谆叮嘱:“孔安啊,你最近都忙什么呢?过年都不回来。” “有演出,我跟舅舅说过了。”孔安不卑不亢地回答。 外婆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小安,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做这个,都是吃青春饭……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想想以后的打算。” 这话里听外听都有那么些怪异,孔安未及答话,之贻便急了起来:“他年纪有多大?奶奶,您这是骂我呢吧,我可比他还要大两岁呢!我现在还感觉自己可年轻了!” “你呀……”外婆叹道,“你们两个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这时令茹难得开了口,她问孔安:“最近都传你跟嘉榆的那个桑柔大小姐在谈恋爱,是真的吗?” 孔安笑笑说:“都说是传言了,当然不是真的。” 之贻插嘴道:“为什么不是真的?那大小姐可有钱了!” “她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孔安不悦道。 令茹显然也赞同之贻的玩笑话,她说:“我看过你们俩的节目,看得出那女孩挺喜欢你的。” “好了。”外公制止了这场半真半假的谈笑,一脸严肃地对孔安说道,“那种人家咱们可惹不起,你自己平时行为也要注意点,不要让人家觉得你对她有意思。” 孔安点点头,外公总是日夜提防着他变成如英的样子,尽管男人跟女人相比,市场少了很多。 一旁的思言仍低着头默默扒饭,她并不懂得这些言下之意,只是方才听到桑柔的名字和之贻、令茹对她的赞美时,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楚。 其邦察觉到这饭桌上的微妙气氛,忙接口道:“娱乐新闻,看看就完了,有几个是真的?” 外婆点头道:“我也不相信小安会喜欢那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孔安心中觉得好笑,他想桑柔如果知道自己家里人这样说她,会不会气得拿刀杀上门来。 之贻也觉得这话有些过分,她撇撇嘴道:“奶奶,这话太刻薄了吧。您怎么知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