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套机器人拼装模型。放在几年前他可能会开心得晚上睡不着觉,然而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兴奋的感觉了。或许曾经他是很渴望得到那样东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他早没有了那种新鲜的劲头。 坦白地讲,物质方面他不缺乏任何东西,从小学起他就拥有远超同龄人的零花钱。他让管家给他买电吉他、滑板、足球,买无数他只有三分钟热度的玩意,买回来又不用,堆在储藏室里落灰,纯粹是浪费钱。 除了过于荒唐的、像熊猫之类不可能买到的东西,作为一个孩子他拥有了很多普通孩子没有的,唯独缺少了大多数孩子都有的——妈妈的关注。 迟来的母爱是他想要的吗?这算什么啊,更何况长青并不认可她。她和爸爸在外公灵堂里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让他怎么敬重她。 从刚才起长青就能闻到一股馥郁的芬芳气味,香气好像是从她身上传来的。他望向妈妈的眼睛,想到的全是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心中充满了各种亵渎的念头,想要像他看过的色情小说那样对她做出下流事。犹豫再三,他还是放弃了恶念。 他是没有做坏事的胆量的,长青也很遗憾,在他眼里薇薇完全是谁都可以强奸的贱货,偏偏他缺乏逾越那道界线的勇气。 今天沙克达下班回来得尤其早,他下班的时间其实很不固定,有时很晚到深夜回来,有时会夜不归宿,这些都是常态。 薇薇总嘲讽他把这当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长青睡眠质量好,不会被大门关上的声音吵醒。以前他听妈妈抱怨爸爸晚归打扰她睡觉,以为她是那种夜里容易醒的类型,等他懂得男女之事后才悟到可能是爸爸夜里跟睡着的妈妈做爱,把她硬生生操醒了。 今天全家人难得在一张桌子上共进晚餐,妈妈略带着讨好的姿态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 长青总觉得她这种行为有表演的成分,做作得让人发笑。他漫不经心地用筷子往嘴里扒拉青菜,偷眼看爸爸。 沙克达的岁数马上就要满一甲子,头发全白了但还是梳得整齐。沙克达兀然抬眼,长青恰好撞上他轻蔑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长青,下个星期六你坐飞机去美国X州。我把你转到了那边的磁鼓学院,护照之类的手续我都安排好了。”他语气淡然,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譬如“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了一只猫”。 薇薇看样子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无比惊讶地看着他:“怎么这么突然?你问过长青的意见了吗?” “他的意见不重要,我是他的监护人。”沙克达的口吻毋庸置疑:“磁鼓学院是实行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制学校,送他去锻炼个几年,对他有好处。”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这正是暴君的行事风格。 “他又不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你得问他想不想去啊?”薇薇非常善于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掰着指头算:“突然转学会舍不得原来学校的朋友,还要花费精力建立新的人际关系。而且出国不比国内,长青要是不适应国外的环境怎么办?” “去年这个时候你还把他当透明人,现在却扮演起母亲的角色来了。你不是不认他这个儿子吗?我看你演戏演得挺累的,见不到他想必你会轻松许多。” 薇薇涨红了脸:“沙克达!你怎么能在长青面前这样说我?过去是我做得不对,但是你不能不给我改变的机会。” 沙克达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他的态度激怒了薇薇,她把筷子放下,准备和他争论一番。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我吃饱了。”长青放下碗筷,迅速从他们的争吵中脱身,快步走向楼梯回自己的房间。 长青知道自己对爸爸来说什么也不是,爸爸心里只有妈妈,兴许他是不愿意妈妈为教育叛逆期的他头疼,才会想要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能出国未必是坏事,以他的家庭条件在国外不会缺钱用,虽然有点舍不得现在的朋友,但好在互联网发达,他在网上还可以和他们保持联系。 长青也想远离妈妈,在她身边他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长青需要平复情绪时会对焦肉下达简单的指令,“握手”“坐下”之类的,看它完成这些动作有助于他找回自己。 六岁的焦肉正值壮年,已经成了老猫的子爵和它完全不能比。握着焦肉毛茸茸的爪子,长青推测在爸爸的计划中焦肉不会和他一起去国外。 想到自己会和焦肉分离好几年,长青心里就难受得不行。三年时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却足以把焦肉从一只精力旺盛的大狗变成暮气沉沉的老狗。 对于经济不独立的长青来说,爸爸的意思就是圣旨,他必须沿着爸爸给他安排的路向前走,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过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