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家里有钱,可谁敢这么往外拿? 两袖清风干干净净的拿不出,拿得出来的,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敢出银子了。 倒是郑家——” 他一提起郑家,赵行眸色一紧:“郑家出钱了?” “出钱出人,自己买了好些粮食,派家里人跟着,雇了好几趟镖,送去西北那边了。” 赵禹说起这个嗤笑不已:“偏偏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你说这事儿多巧啊?” 赵行心里就明白了。 这也不能说是大兄恶意揣测,或是小人之心。 实在是这些年此类的事情发生的原也太多了些。 朝廷遇上什么难处,有了为难的地方,往往郑氏一族最上赶着表忠心。 事儿都是私下里做的,根本就不上折子奏朝廷知晓。 可是事后又全都传入了福宁殿中。 譬如四年前西北地动,两年前流民暴乱,还有这回的山匪成祸。 郑家得到消息快,下决定快,办事儿就更快了。 他们反正也不怕朝廷查他们的账。 得朝廷封赠,天子恩赏呢,还能没点儿家底吗? 那些东西送去西北,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但传入京中,就是天大的功劳一件了。 赵行咬咬牙:“竟全然不怕父皇猜忌,更不顾忌大兄分毫,是可恶,也嚣张过了头!” 第178章 得意(二更) 户部缺银子,这事儿瞒不了多久。 盛京勋贵人家很快就全都知道了。 没办法,西北和福建都是急等着朝廷调银子呢,户部尚书在金殿上哭穷,跟工部尚书两个人在那儿拌嘴吵架,弄得好好一个太极殿跟菜市场一样,晋和帝脸上挂不住,黑着脸把两个人各骂了一顿,然后就散了朝。 百姓当个乐子看,朝臣和宗亲勋贵可不敢。 这把火回头烧起来,指不定要烧到谁家身上去呢。 那柳家才被抄家多久啊? 户部还来哭穷。 赫赫扬扬的一座国公府,外面看着是光鲜亮丽,满门富贵,实则到头来就这样? 空壳子一个罢了。 多少人想到自家,又有多少人瞧着别家不堪。 后来又说昌平郡王府私下里拿了三万多两现银送到御前去。 再之后郑家运粮去西北的事儿就传开了。 那会儿郑家还正设着宴呢。 郑双宜做东摆了个雅集小宴,请的人也不算多,相熟的几个,还有其余几家公侯府邸的娘子们,加起来拢共也就十来个人。 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传开的,反正一时之间弄得内宅女眷也都知道了。 郑府当差的婆子丫头也拿出来说嘴,自然就说给了赴宴的娘子们听。 也不知是谁家的先谄媚起来,拉着郑双宜恨不得捧到天上去,沈宝芝紧跟着就接过话:“可说呢,我便瞧着你们是最和气不过的人,怪道养的这样好。 郑家上下这般为官家分忧,正经八百的忠君体国,挑在大拇哥上夸都夸不过来。 偏偏做事又不愿意张扬,私下里弄了粮食,找了妥当的镖行,起了镖就送去了西北。 这要不是苍天有眼,做了好事儿不留名,怕西北的百姓们受了这样大的恩惠,都还不知是何人恩惠呢。 又不拿着这个到官家跟前去邀功,实在是叫人打心眼里敬佩。” 郑双宜掩唇笑,过分柔婉:“快不要说这话了,祖父与阿耶时常教导我们,既是备沐皇恩的人家,一辈子都该感恩戴德的。 官家高看我们家一眼,圣人又待我们家是千般万般的好,自然是该多为官家圣人分担的。 这些都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了也就做了。 我们做了,是对得起我们的良心,原不是为了什么功劳不功劳,更不是为了做给外头人看的。 这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走漏了风声,倒传的沸沸扬扬,弄得天下皆知。 祖父八成还要为这个生好大一场气呢,快不要提了。” “这是好事儿呀,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你不知道,早几年前也有过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