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救命也就算了,上京告状那也不该是和我们遇上的方向。 本来就打算劝一劝阿娘的。 结果也不用我劝,阿娘说她心里有数。 她说这叫做两手准备。 这姑娘要是个好的,我们总不至于见死不救,把人救了,带回京中给她安置妥当,原不费什么工夫,更花不了多少银子,咱们家里又不是出不起,便是养个闲人,也养得起,这是一件善事,积攒福报的。 她若是故意接近,那也必定是有心人特意安排。 带在身边,也好顺藤摸瓜。 反正也没叫人瞧见她,哪怕私下里有什么,外头的人也不会知道。 我也是听了阿娘这样说,才放下心来,没再劝什么。”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摞的话,这会儿说完了,方才觉得口干。 端了左手边黑漆四方小案上的青瓷茶盏,抿着吃了两口茶,润过嗓子,见姜元瞻已经又坐回去,才松了口气:“二兄也太心急,难不成只有你是知事的,我们都是糊涂人,连阿娘都一味犯糊涂,竟不管不顾,把来路不明的人就带在身边,还带回家中安置啊?” 姜元瞻横一眼瞪过去,也懒得理他。 赵霖笑呵呵的揶揄起来:“他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前次一遭事,如今遇上什么可怜兮兮的小娘子,心里直犯怵呢。” 他话音落下去,姜元瞻脸色就更黑了。 偏好巧不巧的,周宛宁从外头打了帘子进门,只把赵霖最后这句听了个真切。 她一面踱步进屋来,一面咦了声,似笑非笑的问:“元瞻哥哥这是又在哪里遇上了谁家天可怜见的小娘子,善心大发,助人为乐去啦?” 姜元瞻一听见她的声音,再品品这阴阳怪气的话,面色铁青,锐利的目光里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就全都往赵霖身上招呼了过去。 赵霖愕然,讪讪的闭上了嘴。 赵然自是早就看出端倪,摇着头,心里直骂弟弟没眼力,什么玩笑都乱开,活该的很。 又怕姜元瞻真为周宛宁之故而恼了,打圆场道:“没有什么小娘子,遭那么一回还不够他记一辈子的?你别听三郎胡说,他嘴上向来没个把门的,这说别的事儿呢。 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正好我们闲聊说话,快来坐。” 周宛宁拢了拢大袖衫的袖口,莲步轻移至于姜莞身侧,在她身旁官帽椅上坐了下来。 她脸上还挂着笑,只是不看姜元瞻:“我阿娘听说伯母和元徽哥哥回了京,知道先来了郡王府,说让我过来请个安。 我方才去了上房院给伯母请安,伯母说你们在小花厅这边儿,问我家中有没有事,若无事就过来一块儿,横竖都是自己家里人,晚上叫我留下来吃饭呢。 清沅姐姐还被伯母按在身边问东问西,我瞧她怪可怜,就说也成,正好还有些事情要请教清沅姐姐,过来小花厅这边等她。 伯母这才松口,说再问她两句,一会儿就叫她过来跟咱们一块儿。” 两家关系好,主要是周宛宁跟姜莞关系太好。 她小时候也没少住在沛国公府上。 范阳卢氏祖上往上数个三五代,本就还跟顾家沾着亲,在京城里往来走动也多些,自然不拘这些个虚礼。 姜莞看她言笑晏晏,唯独不看自家兄长一眼,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滚了两滚,拿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我阿娘半道上救了个情况相当危急的小娘子回来,接去我们家里安置下来了,明儿你来,我带你见见。 我二兄方才怀疑人家不怀好意,刻意接近,正打算去安排人调查人家身家背景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