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护当年初次上阵,追随老国公左右,哪里有姜元瞻如今的风光。 可京中无人敢到沛国公府道一声贺。 姜护才回京中月余,又匆匆赶回辽东,他前脚走,姜元瞻后脚就领兵出征了。 坐镇帅帐,统帅三军,也未必就一定安全。 这样的喜,谁敢去道呢? 南苑复叛,杀了朝廷派去的宣旨官,兴兵起事,兵力虽然已经达不到几十年前的鼎盛之时,可是南苑人素来骁勇,且南苑王若无准备,也必定不敢贸然反叛。 是以早在二十八那日朝廷接到凉州军情急报时,南苑已在凉州边境连下两镇。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凉州大都督也算武将世家出身,兵法谋略,也是家学渊源,又在凉州镇守长达六年之久,暂且应付一二,当然能够支撑。 只是凉州军中军心涣散,兼之朝廷常年于军饷上多有克扣不足之处,各地军中情况都差不多。 所以才积蓄朝廷派兵支援。 据姜莞所知—— 她还坐在廊下发呆,那只通体雪白的鹦鹉叫了两声三兄。 姜元徽缓步上了垂带踏跺,叫了姜莞一声。 姜莞的思绪就全都被打断了。 她抬眼过去:“三兄怎么来了?” “阿娘说你一个人闷在院子里,怕你闷坏了,让我过来看看。” 姜元徽语调始终都是那样平缓温润的:“阿宁也还没走,阿娘拉着她在说话。” 他已经往姜莞身板坐了下去。 姜莞低低叹了口气:“不习惯吧。阿娘送阿耶出征早就习惯了,我今日瞧着二兄身穿铠甲,心里却只有恐慌。 我问过宁宁,她跟我想法差不多。 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兄长,素日里都是玩闹笑语,突然有一天他好像真的变成了顶天立地的郎君,披甲上阵,保家卫国。” 她说着又垂眸:“我听说南苑人骁勇善战,即便是几十年前阿耶征战南苑时,也在南苑王手上吃过不少暗亏,打了好几年,才征服南苑部族。 如今降而复叛,连朝廷派去的宣旨官都杀了,就没有回头路走。 孤注一掷,自是更勇猛些。 三兄,我有些怕。” 姜元徽温热的掌心落在她头顶:“幺幺不怕,怎忘了阿耶的教导呢?” 姜莞摇着头,在他手心里蹭了两下:“没忘,可阿耶耳提面命的教诲,跟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是两码事。 三兄就不担心吗?” “担心啊,可这就是姜家人的归宿。” 姜元徽唇角微扬,笑意很淡:“即便是大兄,如若有朝一日,朝廷需要,他也会如二兄一般,领兵出征,毫无犹疑。 哪怕是我——我身子骨弱,肃王殿下起诗会,连捶丸都不叫我下场,但要真有那么一天,山河破碎,国将不国,纵使我不能提枪上马,也合该投身军中,以我毕生所学,排兵布阵,奋力退敌。 幺幺,这本就是姜家人的归宿呀。” 他说的,姜莞都懂。 也许是她两世为人,才更加惜命,也格外珍惜活着的机会吧。 觉明方丈说,她是逆天夺命,她曾经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来,所以就算是为了大邺,为了家国天下,也不肯轻易的交付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