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是赵禹在误导她。 她不想再去揣测赵禹究竟是故意为之,还是他这些年身边少有这样的女郎,他不知应该怎么对待,真心觉着对待发妻就该如此,所以才这样做,根本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会让人误会。 无论是送她回昭阳殿,给贵妃请了安,还是接她去别院住下,尤其是把肃王府手令送她。 诸如此类。 外间传言纷纷,说她极得肃王看重与喜爱。 而后来她也从阿娘那里知晓,先前盛京也是这样传过赵禹和魏宝令的。 但传言很快就被平息,是赵禹做的,不想让人把他和魏宝令捆在一块儿去议论。 说是为了魏宝令名声着想,其实也是为了他自己。 可如今京城说起她,他却不管的,无疑是另外一种默许。 凡此种种,饶是陈萦从来不是个自作多情之人,也难免心下动摇。 她不止一次问过阿娘。 她生的不是最漂亮模样,性情说来,虽然沉稳内敛,但也未必就是最讨喜的女郎。 肃王殿下从小到大,见过多少士族贵女,他身边想要什么样的女郎没有呢? 不过数面之缘,怎就至于如此? 她一开始就是不愿意想赵禹对她一见倾心的。 但说的人多了,连阿娘都那样说,若非动了心,一个男人,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男人,对女人的百般维护,又能是因为什么? 她才信了。 可今天—— 陈萦掖着手坐在赵禹对面:“今日多谢王爷了。” “沈宝芝从小就这样,嘴上不饶人,说话很不中听,你不用往心里去,下次她要是再到你面前胡说八道,你就到王府来找我。今天这个事情——” 赵禹看她脸色不好,始终缜着,想她平日其实是个爱笑的女郎。 反正从陈萦进京以来,他几次见陈萦,她都是在笑的。 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温柔的不得了。 真正高兴起来的时候,笑意会变得灿烂。 赵禹觉得她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些。 眼下只当她是被沈宝芝给气着了。 毕竟大家也都是一样的人,高门里养大,谁不是金尊玉贵养的娇滴滴呢? 陈萦长这么大,大约也没遇见过沈宝芝这样的人,说话那样不客气。 何况她今日所受委屈,还是因为他。 赵禹便深吸了口气:“城中这些混账话是怎么起,我会派人查清楚。至于沈宝芝的事,你也大可放心,一会儿送你回家,我去一趟长公主府,亲与国公爷说一说,她以后不会再到你跟前来胡说八道了的。” “劳王爷费心了。” 陈萦始终都很寡淡。 赵禹心下又叹气。 她前些天不是这样。 能叫人感受到她的真切和诚意。 总是在释放最大的善意。 今天嘛,确实不大一样。 “陈娘子,你别……” “我没有因为沈娘子的事情生气不高兴,王爷多心了。” 陈萦在笑,却打断了赵禹的话:“王爷好心,凡事都为我考虑着想,我是很感激王爷的,这些都是不甚要紧的事情。 人活着总是为了自己的。 沈娘子于我而言,也只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王爷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再到长公主府去一趟,反而兴师动众,显得太郑重了,会叫人觉着小题大做。 他们自然不敢对王爷有什么议论,可我却不成。” 她垂眸,一面说话,一面就从袖袋里取了令符出来。 陈萦因低着头垂眸看下去,肃王府的令符拿出来,在手上转了两下,她正好尽收眼底。 前些天,为着这块儿令符,她高兴过好长一段时间。 那种激动与欢欣,从没有过。 如今……如今成了个笑话。 她抬起手,动作很缓慢,把令符递了过去:“这个东西,还是还给王爷吧。” 赵禹眉梢一动,很快蹙拢了眉心。 他凝眉望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