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格。”亚度尼斯轻声说,“你给得太多了。” 信息的交流戛然而止。那团光轻轻跳动,托尼惊慌失措起来,他从那巨大的光团所给予的全知、全能、全视中脱离出来,那种失去所带来的痛苦让他几欲发疯。 他刚刚接触到的是什么?宇宙的尽头吗?传说中的十维?一个奇点? 托尼开始憎恨自己的肉^体。他知道正是因为这具低劣的躯体无法承受太多才让亚度尼斯制止这场交流,理智上他知道这应该停止了,可是……那么多的知识!那么完美的智慧! 泪水带着血液从他的眼中落下来,沾湿了亚度尼斯雪白的手套。 那光团渐渐隐去了,他也从半漂浮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他恍惚又贪婪地注视着亚度尼斯,忽然警觉:“我会记得这些吗?”他急促而又响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要清洗我的记忆,不,你不能——” 在托尼来得及做出反应前,亚度尼斯退后两步,将手轻轻搭在马^鞭上。 “所有接受过我的训练的士兵,都不能再被任何手段改变心智。”亚度尼斯说。 托尼在强烈的眩晕和作呕感中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匆忙扶住了桌子,而亚度尼斯只是看着他,一语不发,更没做出任何试图搀扶或者帮助他的动作。 “你……”托尼说,想问亚度尼斯是怎么上的楼有没有被人看到,可在提问前,他隐约想起来他之前已经问过这问题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 “你的脸色很差。”亚度尼斯说,“少做实验,多休息,有任何疑惑,你都可以打我的电话。” 他又问托尼:“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这身制服? 托尼被噎住了,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亚度尼斯纠缠于这个问题。他焦躁地翻着白眼说:“我不喜欢!” 亚度尼斯说:“你喜欢。”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问题?” 亚度尼斯沉静地注视着托尼。 托尼没能抗住,他投降了:“好,亚度尼斯,你赢了,我喜欢。” 亚度尼斯侧头看着他,说:“我知道。” 他转身从门口离开,托尼赶紧追了上去:“先别走,我让你过来不是为了和你聊天的,我研究了你留下的那些组织,确实找到了变种基因,但这些基因失活太快……” 亚度尼斯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头,看着托尼:“够了。”他说,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命令道,“停下来。我不喜欢成为你的实验品,霍华德的事情不会在你的身上重演。” 巴恩斯在电梯里撞见了亚度尼斯。 他的教官看起来依然和多年前一样,鲜亮,冷淡,把制服穿得看似服帖,实际上这一身衣服根本就不配套。教官的白手套被摘下来塞在口袋里了,他只有在训练结束以后才会摘下手套,用手指轻轻梳理受训士兵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同对方说话,安抚对方的情绪。 巴恩斯战栗着僵在原地。 亚度尼斯扫了一眼他,了然地说:“九头蛇的洗脑破坏了你的记忆。” 当他做教官的时候,他几乎只采用过同一种方法训练士兵。他向对方施加强盛的欲^望,摧毁对方的理智,再将对方仔细修复。 亚度尼斯曾经细致地碾碎巴恩斯,又同样细致地拼凑好他,但由此所构造的精妙平衡被九头蛇粗鲁地打破了,那些被隐藏在意识深处的记忆混乱地充斥在巴恩斯的心智之间,亚度尼斯惊讶于巴恩斯竟然看起来还算不错——除了太苍白以外。 “教官。”巴恩斯低声说。 他注意到白手套的一角是艳红色的,那些血迹来自于谁?托尼吗? “他很好。”亚度尼斯说,“他的头脑和智慧都获得了最大程度的启发。” 就像霍华德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这次亚度尼斯没有说话。 电梯在负层停下,亚度尼斯走了出去,巴恩斯立刻跟上了。他一路跟着亚度尼斯走到了亚度尼斯的停车位前,而后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车。 亚度尼斯打开了车后座的门。 巴恩斯如释重负,他坐进车中,但亚度尼斯却没有去开车,而是跟着他坐了进来。 一种荒谬的期待从巴恩斯的心底浮现出来,他张大眼睛,仿佛置身于寒流,亚度尼斯温热的手放到他的脖颈上,这丝毫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