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回家,妈妈面色凝重地把我叫过去,坐在那张只有大事发生时才会坐下来谈的餐桌边,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对我说。 「你最近是不是跟隔隔壁街那个男孩子走得很近?」 「谁?司马言光吗?」我拿起一片削好的苹果,还因为手很脏被打了一下,「不是最近,我国小就跟他很熟了!」语末,我还昂起脸骄傲地哼哼两声。 她皱眉,「他有给你钱?」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要当他奴隶?」她压低声音说。 我跳起来,高声大叫,「我哪有当他奴隶?」 妈妈立刻一个铁砂掌巴了我的头一下,把我按到椅子上:「小声点,想被你爸听见?」 「谁跟你说我当他奴隶?」 「就隔壁阿水婶啊!」 「阿水婶嘴巴超大,最爱瞎掰,她说的话你也信?」以前考试考差了都是她跑到我家来打小报告,因为她女儿嘴跟她一样大,那时我一整个天真无邪,连藏匿位置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回家立刻被毒打一顿。 想了一下,「也是。」点点头同意我的话,她接着说,「不过有时候她也会说真话啊,你真的没被那男生欺负?」 「没有!他是我朋友!」 「男朋友?」家庭主妇八卦本能立刻出现。 「不是!」我学司马言光翻了个超大白眼。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帮他拿书包、提餐袋?」 妈妈欺身过来,眼神像是一把刀子那样锐利,咄咄逼人。实话实说司马言光铁定会宰了我,因为他觉得很丢脸,特别我们这一个社区的妈妈们简直是行动扩音器,不出三天一定搞得人尽皆知,这叫他这冰山王子兼聪明资优生的脸要往哪里摆? 使劲转着我那不好使的脑袋瓜,最后我说:「因为他手断掉!」 「手断掉?骨折吗?为什么?」 「因……因为我前几天差点摔下楼梯,他为了救我,结果拉得太用力,所以才……」 她嘖了一声,「就跟你说不要一天到晚吃那些糖果饼乾!」 「我又没胖!」我尖声捍卫自己的身材。 「现在吃不胖不代表以后吃不胖,节制一点!」话锋一转,她疑惑地说,「可是你哪来的钱一天到晚买那些东西吃?」 「我当小老师,老师奖励我的啦!」说完,立刻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我跑回房间,突然觉得事情大有蹊蹺,跳上床,盘起腿,细数入学以来我为他做的种种事情。 女生送他礼物时必须替他分门别类,没袋子装时我还得从自己家里找出没用的手提袋来用。有人外找时立刻跳出去确认来者何人,以免有女生要把他叫出去告白让他觉得很烦。朗诵比赛得奖时,走在路上几乎天天有人对他行注目礼,他觉得不认识的人看着他很噁心,我便要想尽办法用我还算娇小的身子挡掉那些似好似坏的视线。 下课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时我得留在教室等他,时间差不多就要拿着我和他的书包到校门口待机。吃完午餐还要帮他冲洗餐盒,再用厚餐巾纸擦拭一遍,因为他不喜欢上课的时候有食物的味道。如果午餐附的不是牛奶而是水果,我就得替他剥皮去籽,顺便递上一张湿纸巾放在他的桌上,以免果汁沾上他的纤纤玉指。 仔细一想……程希又有这么辛苦吗?我这样不是跟保鑣、女僕没有两样M.FEngye-zn.COm